奉天九里(266)

作者:奉小满

……猝不及防听到这等个人隐私大八卦,奉九闹了个大红脸,只能强装镇定地答应了。

夜色已深,曲终人散。奉九和鸿司被支产长胜开车送回王府,宁铮则在把奉九送上车后,伸头进去在她额上轻轻一吻,“回去不用等我,做个好梦。”奉九低声说好,宁铮关了车门,两手插兜,目送着奉天一号一路开走,这才抹把脸,转身去应付那群年轻的、广泛分布在各个领域的新锐们。

第58章 昙花

夜幕深沉,周遭寂静无声,支长胜很快把车开回了王府,到了地方下了车,有值夜的下人上来引着两位主子回到住处;鸿司住在东边的跨院,奉九则在正房旁边的东厢,他们互道晚安。

奉九一见鸿司的身影离去,维持了一晚上的笑颜疏忽消失不见,就好像百叶窗帘呱嗒一下撂了下来。

奉九回到东厢,已经闻声而起的秋声忍着呵欠要服侍她,被她止住了,她让值夜的婆子给她打来了一盆温水,细细洗脸,又换水擦了擦汗湿的身子:这的条件实在不便,可见老帅也没打算久居于此。

一边心不在焉地洗漱,贺四小姐从她身边踉跄而过的身影也不停地浮现在她脑海里:真可怜,那个女人爱得绝望的样子,真可怜。

那张混杂着绝望、哀怨、微小的希冀、满满的恳求的娇媚容颜……小心翼翼地尽量不使自己讨旧情人厌的样子,忽然与已经逝去的母亲的模样重合起来,凭空书写了两个大字给她看——“卑微”。

多好的反面教科书啊,奉九由衷感谢丈夫这个旧情人给自己亲身示范上的这一课。

奉九漫不经心地换上了丁香色的素绉缎上下式睡衣,沉沉睡去。

王府里本就没留几个下人,而她的睡眠质量一向好得惊人,但不知怎的,只睡到半夜就醒了,她看看床头小座钟,已是半夜三点。

奉九到底还是起来了,披了一条白色的薄丝绒盖毯,信步穿过长长的抄手回廊,初夏清亮的月色遍洒楼宇、庭院,照得到处明晃晃的;朱红色的廊柱配上松绿色的窗框,极富美感。这百年老王府,不知有多少魂魄在此飘荡,但奉九毫不害怕——她也是奇怪,害怕有实形的动物标本,却不怕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害怕的无形的“鬼”。

奉九倒是觉得晚上的顺承王府,来得比白天顺眼多了。她的心慢慢静下来,灵敏的鼻子忽地嗅到一丝暗香,一下子想到了白天时的那盆昙花。

是不是已经开了?花开无人赏,这可让人有点感慨于它的“寂寞开无主”了。

奉九被这缕似有似无的幽香魅惑着、吸引着,一直走到了东花厅。

果然,那昙花扭嘴的花蕾已经开始上翘,外面包着的深紫色细长针状花托已经爆开,拳头大小的花苞也裂开了一个不算太小的缝儿,好似有一个神秘的世界即将展现。

昙花又叫“月下美人”,此时月光透过花厅几扇绿框花窗照了进来,她蜷缩在宽大的圈椅里,侧扭着身子,托腮凝眸,静静等待身旁小几上的美人花开放。

昙花没有叶子,有的只是状似叶子的叶茎,如同翠绿色的龙爪一般。慢慢地,像是有什么被禁锢了许久的东西破茧而出,一点点挣脱着束缚,伸展着臂膀,一朵洁白如雪的莲花台凌空而出,漂在空中,舒展着细长的白色花瓣,露出里面鹅绒黄的花蕊,幽然吐出馥郁的芬芳。

又像是一位身穿雪白舞裙的仙女,傲然凌立于夜色之中,如此美妙……如此嚣张。

此时,她和昙花优美的身影都沐浴在月光下,一同落在水磨石的地面上,分不出到底哪一位才是月下美人。

可惜没一忽儿,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奉九眼睁睁地看着雪白的花瓣开始收缩,回卷,整朵花闭合,就这么头一耷拉,谢掉了;真好似一个精疲力尽的美人,才刚儿贡献了最精彩的舞蹈,自己却一丝力气也无,终不能优雅地谢幕离去。

……刚刚不是开得挺猖狂的么?

奉九的困意袭来,她勉力睁眼看着,心底那丝冰凉已经荡然无存,头脑却是有种清醒的痛快:就为了这一刻的灿烂,需要积蓄至少整整一年的力量,有劲么?值得么?也许对于有些人来说,真是有劲得很呢。

执迷不悟。

远处似乎有脚步声传来,略显沉重,大概是喝了酒的宁铮回来了,他来来回回地走着,越走越急,期间好像还喊了一声。

她含混地嘀咕着:“傻瓜……”不知是在说宁铮,说自己,还是说昙花;随后就已经彻底掉进了黑甜乡:奉九就是这样,一旦下了决定,就能抛开心事,了无牵挂地酣然入梦。

忽然有些微的酒气向自己接近,还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扑近自己的脸,好像有人在脸上找地方下嘴,犹豫了好一会儿,睡衣袖子被剥了往上,胳膊肘随即被什么热乎乎的东西满满含o住,轻舔o慢吮,猛然胳膊上有肉的地方又被狠狠碾磨了一阵子;紧接着身子一轻,有轻轻的话语伴着红酒的醇香传来,“不省心的小东西,睡个觉还带到处换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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