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残王(194)
“你别以为你帮了我,我就会感激你,”钟若萱冷冷道:“这本来就是你欠我的。若没有你,王妃的位置就会是我的,王爷喜欢的人也会是我!”
陆愔儿只是无谓地笑笑,转身走了。
她去了一边厢房,里面黑漆漆一片,一点儿光也没有。
坐在窗边,她看到自己屋子的烛火熄了。过了大半个时辰,邹临祈走进院子,推开了卧房的门。
她始终只是静静看着,事到如今,心里倒是一片平静,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钟若萱躺在塌上,紧张地等着邹临祈朝她走过来。
床帐被掀开,外侧的床褥陷下去了些,他已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帐子里满是淡淡的香气,是他熟悉的陆愔儿身上的味道。他没有怀疑,只是担心她已睡着,不忍吵醒她。
钟若萱却是心痒难耐,等了许久不见他有动作,忍不住翻了个身,窝进他怀里,手搂住他的腰。
她贴上来的那一刻,邹临祈瞬间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即使鼻腔里满是熟悉的香气,可对于她的触碰,他天然地抵触起来。
帐子里很黑,看不到什么人影。钟若萱放心地抬起头,欲贴上他两片薄唇。
却被猛地推开。
他已下了床,一把掀开帐子。
月光流泻进来,借着暗影,他看清床上的人并非陆愔儿。
他整个太阳穴都在跳,面色铁青一片,上前一把将钟若萱揪了起来,怒道:“谁让你来的!”
他脸上神色十分可怕,浑身往外冒着凛凛寒气。
钟若萱吓得哭了起来:“是王妃,都是王妃让我这么做的!”
邹临祈气得青筋暴起,把她往地上一甩:“滚!”
对面厢房里,陆愔儿看到哭着往外跑的人影,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忙起身把窗子关了。
她背靠着窗,生怕下一刻邹临祈就会找过来。依他那样的性格,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下一秒,房门果然被一把推开,她惊恐地抬头去看。
邹临祈脸色极差,三两步朝她走了过来,箍着她肩膀把她按到墙上:“你是什么意思,眼睁睁看着我跟别的女人亲近,你就这样无动于衷!”
陆愔儿心里难过得厉害,面上却不动声色,口是心非道:“这能有什么,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你还是王爷,身上肩负着为皇家开枝散叶的重任。我若那么吃醋,往后漫漫余生要如何过活?”
邹临祈眼角慢慢红了一片:“你就这么想得开?”
“我一向想得开。”陆愔儿狠下心道:“若想不开,活着委实太艰难了些。我看得出来,钟侧妃对你一片真心,你该珍惜她才是。”
“那你呢!”他看着她,神色竟然有些可怜,话问得十分艰难:“你待我,难道就不是真心?”
他声音极哑,情绪破天荒有种脆弱感,与平日聛睨一切的那个奕王没有丝毫相同之处。
陆愔儿眼眶发热,喉咙发苦,想再说些狠话出来,可试了几次,实在不忍心。
到最后也只是说:“王爷这都是何必,我虽替你挡了毒针,可到底也没有死,你实在不必对我愧疚。”
他眼中明显沉了一下:“你以为我是对你愧疚?若真是愧疚,我自有许多办法补偿你,委实不必待你如此。你以为万事都是戏文里写得那般,受了恩惠便只有以身相许?”
她并不回答,只是深呼吸几次,平复了情绪,开始下逐客令:“时候不早,王爷回去歇着吧,我也要睡了。”
邹临祈目光沉痛地看了她一会儿,最后松开了手,带着一身落寞转身出门。
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屋子里静得落针可闻。
过了许久,他终是折返回来,停在她面前,一句话都不说,把她扯进怀里,扶着她后脑勺吻下来。
他的动作实在太突然,让陆愔儿有些吓到,打了他几下,口里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你干什么!”
“想你了,”他声音很哑:“不吵了,一切都是我的错。”
陆愔儿瞬间僵滞下来,停住了两只推拒的手。
他在她唇上一遍遍地碾磨,力道很重,把她亲得有些疼。
很快却又放开了她,黑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好不容易平复下呼吸,伸指在她唇上碰了碰:“弄疼你了?”
他此刻的样子,好像她是一碰就碎的琉璃般,眼里满是疼惜。
她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可恶,是自己主动招惹了他,如今倒要把人甩开。
不管以后究竟会如何,总算现在他还待她这样好,她不能拿未知的以后做借口来惩罚他。
“都多少天了,”她语气软和下来,脸上也不再冷着:“我的病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