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24)
袁斯曼发现她的不对劲,连忙关心道:“西西,怎么了?”
此时众人已经散了,她们正在大堂准备坐电梯去地库。
电梯门打开,几个男人低低交谈声传来,而其中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尤为动听。
程西惟虽然身体不适,但也第一时间被这道声音吸引,直直地抬头看去。
下一秒,她就发现自己的感官是多么的敏锐。
孟景忱正跟几个男人站在电梯里,像是行星永远追随太阳,孟景忱的目光随即与她相撞。
“西西?”孟景忱有些意外,但下一刻,他就发现了程西惟的不对劲,扭头吩咐助理把几位“总”们安顿好之后,就径直从电梯里出来,“西西,怎么回事,过敏了?”
过敏的症状来势汹汹,程西惟已经感觉喉咙被人掐住,呼吸都有点困难。
孟景忱面色一沉,弯腰打横抱起她,直接往酒店外面走去。
袁斯曼连忙追上去:“孟景忱,你带她去哪儿?”
“医院。”孟景忱的注意力全在程西惟身上,他垂眸看了几乎晕过去的程西惟一眼,又分出两秒钟时间问袁斯曼,“她是不是吃坚果了?”
被他一提,袁斯曼这才想起来,刚才的饮料里似乎有核桃味。
孟景忱也没等袁斯曼回答,阔步来到酒店外面。他的司机早已等在门口,原本是要送他回家,但孟景忱把怀里的人放进后座,上车之后沉声吩咐司机:“赶紧去宁一医院。”
等袁斯曼追到门口,只能看见他的辉腾尾灯一闪,消失在外面主路的车流中。
袁斯曼急得要死,连忙去拦出租车。
正在这时,原本在边上等着顾之洲来接她的程夏恰好看到孟景忱的身影,想了想跑过来问袁斯曼:“袁老师,怎么了?我刚刚好像看到姐夫抱着我姐姐上了车?”
袁斯曼知道她跟程西惟关系不好,但具体的却也只听说过一个大概,总归是男人有钱变了坏引发的一场亲情伦理故事。
于是她看了程夏一眼,快速说道:“西西过敏了。”
恰巧,一辆出租车在袁斯曼面前停下,袁斯曼开门坐进去,还没来得及报地址,另一侧程夏也跟着坐了进来。
“我也一起去,”程夏说,“去看看姐姐。”
袁斯曼没心思搭理她突如其来的热心,只把她当空气,扭头对前面的司机说:“去宁一。”
另一边,孟景忱的助理把几位“总”们送到地库之后,边上另一辆电梯也到了。
向未晞跟律所的几位律师从电梯里出来,见孟景忱不在,顺口问了一句。
助理连忙说:“向总,孟总的太太出了点事,孟总临时去医院了。”
向未晞一愣,忽然反应过来“孟总的太太”是谁。他脸色微沉,但仍保持着体面,与在场的人一一告别。
等人群散去之后,他才快步走向自己的车位。
代驾已经等在车边,向未晞打开后座正要上车,忽然一道声音喊住了他。
“向总,我也一起吧。”
是丁蕊。
向未晞看了她一眼,默认和她一起上了车,往宁一医院开去。
第十二章
去医院的路上,程西惟身上盖着孟景忱的西装,她偶尔恢复点神智,就开始扯那件西装,把自己从他的气息中挣脱出来。
然而,孟景忱却偏偏不让,跟她作对似的,又把西装盖回去。
程西惟整个人晕晕乎乎没什么力气,一见敌不过,就开始拧着眉哼哼唧唧:“孟景忱你烦不烦!……我怎么样,管你什么事啊?”
她一边说,一边整个人都开始扭,像个小狗幼崽一样,没什么力气,但就是能跟人对着干。
孟景忱最后一次把西装盖到她身上时,沉声说了一句:“程西惟,别矫情。”
然后程西惟整个人都不动了。
孟景忱轻轻舒了一口气,结果下一秒,他就听到她闭着眼,嘴巴却不停地蠕动,像是在说些什么。
他侧耳去听,听到程西惟委屈地在说:“孟景忱,为什么这么对我,是我不够爱你吗……”
孟景忱的心脏忽然像被什么东西捶了一下,闷闷地发疼。
程西惟不够爱他吗?
不是的,程西惟很爱他,她用自己的生命在爱他。
那是他不爱程西惟吗?
也不是,他爱程西惟,爱到想让她拥有这世上最好的一切,爱到连跟她做爱都做得小心翼翼。
可他们为什么还是离婚了呢?
孟景忱时常回顾过去,想起的是漫天的争吵,是互相的指责,当初那些美好被争吵和指责吞没。
他一直叫程西惟“小泼皮”,事实上,他也是个不知退让的“小泼皮”。
大概是身上太痒了,程西惟两只手随着本能在胳膊上乱抓,挠出一道道红痕。孟景忱怕她皮肤感染,连忙单手抓住她两个手腕,另一只胳膊将她整个人拥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