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的垂髫娇(34)
说起前日。
赵婉从李府出来时,正巧撞见祁荀独身迈入茶楼,她心下好奇,正想握些白家的把柄,便同贴身伺候的侍婢悄悄潜入。
方才落座,祁荀与丛昱的谈话声落入耳里。
赵婉怎么也没想到,那日在茶楼拿话堵她的竟是西梁煊赫矜贵的小侯爷,祁荀。
而她彼时目中无人,得罪了贵人却不自知。
怪不得提及长史,他会说出“撤了也无妨”,那语调稀松寻常,一听便是居高位者惯用的,只可惜她被猪油蒙眼,没能想到。
念及此,赵婉手里的茶盏脱落,闹出了不小的声响,得亏店小二来得及时,挡住了她大半个身影。
祁荀应是瞧见侍婢的衣裳式样,这才笃定她认出了自己的身份。
“小女不敢。”
若说她先前还心存侥幸,经昨日陈正端摔断手后,赵婉便再不敢在祁荀眼皮底下生事了。
祁荀并未多瞧她一眼,诸如警告之类的话也未曾多说,依照她扛不住事的性子,谅她也不敢将自己的身份抖落出去。
贴身伺候赵婉的侍婢扶住了她的手,往掌心一探,竟然出了好些汗。
“小姐,我们往后便不来了吗?”
赵婉深吸了一口气,再抬眸时,眼底划过一丝狡黠:“永宁好不容易来了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抓得紧些,难不成拱手让于他人吗?”
祁荀的性子虽清冷些,对儿女之事也不上心,可他家世容貌皆为上乘,年纪轻轻便得圣上垂青,西梁不知有多少贵女青睐于他,这么好的机遇摆在眼前,她自是要牢牢圈住的。
于秋抿了抿嘴:“那白家小姐可知此事?”
赵婉缓缓地转过身子,眼神落在扶安院半阖的支摘窗上。
她这几日有意去探白念的口风,可白念眸子澄澈,语气坦然,想来是不知此事的。
若是知晓,她又怎敢指使祁小侯爷做这干那的?
也不知这丫头走了甚么运,院内隐着这么一个深藏不露的人,她竟对此一无所知。
赵婉收回眼神,嘱咐于秋道:“你找些口风紧的人,暗地里打探一下祁小侯爷来永宁的目的。”
放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不过,跑到白府来当下人,定是事出有因。
第20章 旧事 府里三岁大小的小小姐也没了踪影……
白念的病不出三天便好得差不多了,只早春的气候反复无常,她晨时起时,喉间仍是微微泛疼。
沈语安开了调和身子的药方,流音一帖不差地给她服下。除此之外,后厨入口的膳食也稍作更改。
春宜补酸,调以滑甘,她这几日所用的膳食皆带着一股酸溜溜的醋味。
只是白念喜甜,酸苦的东西吃多了,难免想吃些甜食。
正巧李长安听闻她卧病在床,特意着底下的人送来些德源堂的糕点。
适逢祁荀在院内修剪矮木,糕点先是落入他的手里,而后再转递于白念。
白念瞧着眼馋,正想偷摸着吃上一口,糕点才沾上双唇,流音便端着褐色的汤药怒气冲冲地盯着她。
白念举了举手里的糕点,讪讪地说道:“人家好意送来的,不吃一些岂不浪费?”
还未等流音开口,祁荀便伸手指着瓷碗里的汤药:“这药也是沈姑娘好意送来的,小姐不喝岂不浪费?”
白念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只得闷闷不乐地放下糕点。
一碗汤药入喉,白念的小脸皱成一团,她长吁了一口气,记起前几日赵婉登府探病一事。
“阿寻,你说赵婉怎变了个人似的?瞧见你竟还有些怕,可是你平日肃着一张脸不常笑的缘故?”
祁荀愣了一瞬,像是从未在意过此事:“大约是吧。”
“我瞧她登府致歉倒是颇有诚意,你怎想的?”
他是没料到小姑娘对此事如此上心。只是这事无关痛痒,他没那胡乱想的功夫。
祁荀潦草敷衍道:“我的想法很重要吗?”
白念飞快点头:“自是重要的。”
小姑娘脱口而出的‘重要’,反倒教他为之一怔。
见他默不作声,白念还以为自己将他逼得紧了:“其实原不原谅的全在你自己,没有人能左右你的想法。我这么问,也只是关心你罢了。”
不是道歉便能换来原谅的。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祁荀抬了抬眼尾,故意将她的话重复道:“哦。小姐关心我。”
方才嘴快,说得时候不觉有怪,陡然被眼前的男人单拎出来,细品之下,好像是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白念抿了抿嘴,拔高声音道:“你是我亲买来的,自是上心些。旁得无需多想!”
事实上祁荀也并未多想,他这几日忙于调查十二年前的旧事,余下的功夫尽给白府打杂了,哪有时间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