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麽？乐天皱了皱眉，扁扁嘴，才出声：“妍妍是真的娇气又挑剔，叨叨又爱哭。舅舅太宠她了。”

万招娣将视线移到儿子身上，笑他：“这话说得，我和爸爸不宠你一样。”

“不一样的，我和姐姐做错事，不照样挨打。她娇滴滴的，怕是重话都没挨过。”

远桥的教育可能有点问题，当初这事出来，直接罚面壁送回乡就了事，有点太轻巧了，下次远桥回来的时候得找时间机会和他说道说道。

但眼下，还是要和儿子说清楚。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性格，你看你同学江一一，不也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吗？也不妨碍她聪明懂事。”

见妈妈又提到一个招人烦的人还被妈妈夸，乐天都忍不住翻白眼，但一人归一人，人江一一就算斤斤计较爱打小报告没事还爱揍自己但人也护弟弟啊，谁敢欺负他弟，她带着人就去冲。

万招娣把话说回来：“我们对妍妍宽容是她性格不适合动粗，不像你皮实也不向姐姐懂事，只能先哄着她再慢慢讲道理教她。”

说来说去，不还是因为她娇气吗？算了，她谁人家会哭呢，还是大城市来的小公主，爱怎么样怎么样吧，以后少理她就。打定主意后他点了点头，囫囵两声嗯嗯。

都说到这了，儿子还是不理解，算了，孩子们的事让孩子们自己解决好了，不打架就行，以后儿子少说话也会相应避免吵架的。

没有什么要说的，万招娣让儿子早点睡，自己起身出门的时候听到身后的一声低问：“当初妈妈要生我的时候，姐姐也不乐意吗？”

怎么会？万招娣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笑着问：“你觉得呢？”

不会，外公外婆带过自己三年，爷爷奶奶带过自己两年，但从小到大姐姐也一直呆在自己，姐姐是她见过的最好的姐姐。

可现在接触了妍妍，她的强烈反应让他吃惊之余也有点后怕，以前他也是见过妍妍的，虽然娇气了些但人还是很不错的，能玩的来，可这样的人面对弟弟出生，是这样厌恶，他有，那么，一丁点，怀疑。

他摇了摇头：“姐姐对我很好，一直以来，都很好。”

“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意志不坚定啊，乐天。”揶揄完儿子后，她又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妈妈怀你的时候，姐姐很开心，对于你的到来，姐姐也很欢迎，爸爸忙常出差，妈妈上班不规律，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轮流带你，但姐姐也一直陪在你身边。”

乐天高兴的笑出声，笑不拢嘴，倒下身去，平躺在床上，安静的睡觉，只是，他突然又睁开眼，问：“那妈妈，你呢？以前生舅舅的时候，你也开心吗？”

他不傻，知道招娣这个名字对于女孩子来说，并不算好名字。

握在门把上的手顿了一下，随后握紧门把，笑着说：“妈妈也很开心。”说完带上门，哐啷门响过后，视野变暗。

在黑如浓墨的夜色里，万招娣敛去了脸上的笑容，时代不同了啊，那时候的自己哪像今天的小孩可以参加如此重大的家庭之事中？

走回房间的时候，路过妍妍的房间，要不要进去看看？说什么呢？算了，回房吧，没走两步，她停下了脚步，妍妍的房间开着灯，橙黄的灯光从木门底下的缝隙中透出。

她没睡觉？她悄悄来到门前，将耳朵贴在门上，屋内没有声音，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都去了女儿儿子房间，也去一下侄女房间吧，不然她没睡知道姐姐哥哥都被找了，唯独没找自己，怕是要多想。

她轻轻地敲了敲门，三声过后，有细细碎碎的衣物摩擦声响起，接着门开了一道小缝，万妍君圆圆的脑袋探了出来：“姑姑？”

有爸爸妈妈的地方才是家

万妍君的声音含含糊糊的，仰起的脸上也是迷迷瞪瞪的，原来她是睡觉，只是忘了关灯。

“姑姑不知道你在睡觉，吵醒你了，你继续睡吧。”

万妍君含糊地嗯了一声，关上门，又打开了门，喊了一声：“姑姑。”

已经走出去的万招娣回过头来：“嗯？”

“姑姑找我是有事吗？我不困。”

这孩子，开门的时候眼睛都没完全睁开，还说不困，万招娣想让她回去接着睡觉，扭过头来却见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她又回过身，走到她的房门前，蹲下来和她平视：“没睡好吗？”

万妍君点了点头。

万招娣揉了揉她的头发推开门进了房间，只是开了一盏低瓦灯，房里的电视也没关，声音放得很小，放得是动画片。

她拖了张椅子来到床边坐下，看到床上的杯子团成一团，床单都被踢得起了褶皱，她看着侄女：“做噩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