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玫瑰(13)
“妹婿?”芮夫打断他的沉思。“有件事我必须和你私下讨论,你可以陪我走到中庭吗?”
“呼吸一点空气也好!”西蒙伸手拿拐杖。“这里太热了。”
“不只热而已。”芮福继续说。“凯莉看来急于和任何人溜到桌子底下。”他不稳的起身。“或许我可以服务。”他走赂那个脸红眼热的女士,她正对着一群男人邀请的解开上衣的衣领。
芮夫迅速望向他的同伴,瞥见他憎恶的眼神,他微微一笑,赫斯摩向来谨慎——除了和别的男人的妻子上床时例外。“或许你觉得我们作乐的方式太放纵了,赫斯摩?我想清教徒不太能忍受。”
“我不认为自己是清教徒,雷文斯。”西蒙温和地更正。“我的家族或许是议会法学者,但是我们也能享受生活,克伦威尔也会喝酒、听音乐、跳舞。”
芮夫跟着他来到中庭。“议会法学,保皇主义——这些都没有意义了。”他说。“君主复辟四十年了,赫斯摩,往日的争执应该埋葬了—,不是吗?
不然我就不会在这里了。”西蒙的语气首席有些紧绷。“多年前的政治差异已经不相干——”
“不尽然,”芮夫打岔。“否则我们现在就不会用联姻来解决土地争议。”
“的确。”西蒙的语气恢复温和。他倚在日规石旁边,在薄雾中审视雷芮夫。“两家之间的争执不只是土地而已,芮夫,那些也该埋葬了。”
那个男人没有立刻回应,然后他以一种明显的虚伪说道:“的确,何必让我们父亲的丑闻缠绕我们呢,赫斯摩?”他伸出手。“你同意吗?”
西蒙立刻握住他的手,芮夫的手显得柔软而发黏,他自己的手则是坚实粗糙,是握剑的手,这一握手,他知道芮夫不是提出友谊与和平,而是诡计多端。但他是有备而来,无论雷芮夫玩什么把戏,都不会成功。
“你有话要说,不是吗?”他放开芮夫的手,提醒道。
“啊,对,我相信你可以接受。”芮夫凑近他耳朵。“是和艾莉有关,她目前有点病,求你免于她结婚的义务。”
西蒙全没想过会这样。“病?是什么病?”
芮夫笑得很诡异。“妇人病,西蒙,我相信你会谅解。”
“是艾莉订的婚期,”西蒙徐徐说道。“她为什么要选她不便的时候?”
“她还是个纯真的孩子,赫斯摩,无母的孩子。”芮夫蓄意地说。
西蒙不肯上钩,再挑起往日的仇恨。“没有女性给她建议吗?保姆、女仆、家庭教师都没有?”
“艾莉不需要女性同伴。她从小自己照顾自己。”
酬劳掩饰自己的惊愕。一个贵族少女在没有女性引导的情况下长大,实在不可思议,对于作为乡绅贵族的妻子所需要的技能,她究竟知道多少?
他只说了一句“哦”,便转身走向城堡。
“我希望你能谅解。”芮夫跟着他转身。“状况有点……呃……不寻常,对吗?”
“那是太保留的说法,”西蒙回答。“告诉你妹妹,既然她对我没信心,我会很有耐心,等她预备要履行婚姻义务时,她可以告诉我。”
“艾莉将十分感激你的体谅。”芮夫替他开门,让他先进大厅。
里面更热了,而且吵得连讲话都几乎听不见。男男女女醉态可掬,桌上杯盘狼藉,舞池里的人肆意扭动,似乎不合音乐的节奏。西蒙注意到艾莉的舞伴是贝奥利,他的手恣意地在她身躯上游移,而她似乎迷失在音乐里,像个吉普赛女孩一样的狂野。
既然他自己不能跳舞,过去干预就显得太愚蠢了,只能回到座位上,坐在朋友当中,从众人围在艾莉身边,不时鼓掌,欢呼,跺脚打拍子的状况来看,两个舞者的表现令观众值回票价。
舞曲结束,艾莉穿过人群,一手勾着奥利,双颊晕红,眸中闪着兴奋。
“啊,姑娘,再也没有别的舞伴比得上你——”奥利勾住她的下巴,用力吻她的唇,就当着她丈夫的面。“如果你无法享受和她共舞的快乐,赫斯摩,那我真同情你。她轻快得如同空气,奇妙极了。”他笑着再次吻她的唇。
但是这次艾莉把头扭开,在跳舞的兴奋当中,她忘了丈夫的存在,现在她才想到这一切是奥利和芮夫计划好的——故意羞辱赫西蒙,全然不考虑她的贞洁和名声,要在新婚之夜,让赫斯摩戴绿帽子。
她本能而嫌恶的用手背擦嘴巴,才再次坐下来。西蒙的目光瞥向贝奥利,看见他眸中的怒意。
“我自己或许不能跳,亲爱的,但是我喜欢看你。”西蒙冷静地说,伸手替她倒酒。“就生病的人而言,你倒是精力旺盛,喝吧,你太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