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的短信息(22)
——《我们不是天使》
尽管现代女性都道早婚有百般弊处,但还是赶着在廿七岁前完婚,因为迟婚虽有百般优点,最恐怖的是有可能永远结不了婚。
身上喷点香水,扑点粉,三十岁的人了,不装扮一下,也就像三十岁。
——《归宿写照》
人各有命。有些女孩子令异性伤心,另有一些女孩,安抚创伤的心。
——《连环》
存在主义名家加缪这样写:“爱,可燃烧,或存在,但不会两者并存。”
——《迷迭香》
永远没有拥抱过,还可以在心中盘旋:那感觉想必是好的,真正抱在一起,也不过是平凡的一男一女运用身体语言。
上班之前,她把旧照相簿翻出来研究,真的,那时候还勉强可算是鹅蛋脸,现在几乎所有女同事都拥有长脸一张,地心引力固然是原因之一,办公室整天价拉着长脸来做人也是缘故,日子有功,滴水穿石,脸是这样长起来。
——《紫微愿》
从二十一岁始,我就同自己说,人只能活一次,千万先娱己,后娱人。
——《绝对是个梦》
如果你爱一个人,那人永远又小又笨,需要怜惜照顾,可是假使你不喜欢他,他立刻变得老谋深算,是只妖精,必须好好提防。
——《假梦真泪》
“一个女人十八岁便立志要弄点钱,只要先天条件不太坏,总会成功的。”妈妈说,“顾着谈恋爱,自然啥子也没有。”
——《喜宝》
人太过文明了,七情六欲便有点模糊。
每一段感情都是一样,开头的时候,看表面情况,简直美得如天赐良缘,慢慢负面底牌露出角落,才发觉不是那么一回事。
——《异乡人》
任何模糊不清的作品只要加以吹嘘,故弄玄虚,作一副高不可攀、神秘莫测的样子,都可以造成一时的轰动。在一段短时间内蒙骗一小撮人,实在并非难事。这样子算下来,黑猩猩给包装一下,也可以开画展。
——《石榴图》
第二章:爱恨交织话三毛
记得17岁一腔透明地念三毛时,我时年50岁的老爸不经意地冷冷地说:“像三毛这样活,可能吗?”我当时恶狠狠瞪了我老爸那皱纹纵横的黑脸一眼,谁知道,他讲过的话,十之八九总是对的。
其实犹豫了一下,是没有买下马中欣氏所著《三毛真相》这本书的,精良的纸质,稀疏的大字,其实没多少内容,却搞得很厚,我不喜欢这样的书,正如我不喜欢一只羽毛扎煞
得很高的斗鸡,或者一个半瓶子醋的人。
没买那本书,并不代表不了解,由最初《羊城晚报》惊世骇俗的披露到各地小报的转刊、连载,马中欣氏的那点看家底子我还是略知三四——他的意思是,三毛是个精神病、变态狂、自恋癖、说谎不眨眼的大骗子,证据是打“三毛旧友”那里寻访来的,有录像及录音为证。西班牙语我们不懂,不知道三毛笔下的那些善良美好的邻友“拉罕”、“玛丽莎”、“甘蒂”、“克里斯多巴”还有“亲爱的婆婆大人”们说了些什么,再说显然凭我一小小民女也不可能重蹈覆辙去一一验证。据说近日某大学教师将重游三毛旧地,有待一一驳斥马氏谣言,云云。然而,且请看官沏一壶香茶,在那袅袅婷婷的氤氲中听我一个念过三毛每一片纸头的小女子絮抒若干胸臆。
三毛……当然是骗了我们的。荷西大抵如马氏所言,是个所谓相当于我国“技校”毕业的工人,而并非大学本科毕业、西班牙国稀有的人才“潜水工程师”;并且,她大约的确也比他大八岁半,而非六岁乃至三岁;而且,她的西班牙语讲得绝不如加拿大人大山讲汉语那么溜光水滑;同时,她的芳邻们当然不是她文中所讲的如圣人般高洁无瑕;她的婆家挺讨厌她(这一点她在文中倒是有所涉及,大约是实在糟透,无以粉饰)……她的“恶行”当然还不止这些,她还将她的爱情故事们罩上一层粉红的纱帘,掩去凹凸,幻作国色天香的美人儿;她经常斥责她的小弟弟先生荷西,骂得他有家不回,甚而因此仙逝;她在荷西死后装神弄鬼,大搞“碟仙”游戏,吓得张姓同胞一家频频搬家;她的所谓海滨别墅似的家,地段其实是很差的,当然价钱也会便宜很多……我的天,三毛哪里堪是三毛,分明起码也得按《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关上十天半月。然而我要说,这一切可能并非完全是捕风捉影。
一个英俊高大、青春洒脱、本性纯真的大男孩……你不爱吗?反正我爱。虽然他有着这样那样的不足,可是,有很多时候,爱情简直是没有道理的,一个多情女子爱上了一个男人,除了接纳他的一切包括缺陷,还有别的什么选择吗?可随着岁月的流逝,当初恋的新鲜与狂热渐渐退却,心比天高的女人内心难免会有失落,而男人其实如大多数男人一样,不是白马王子,不是仗剑英雄,只是一个平庸的好男人,而女人——说句实在话,除却真正能够推动历史的伟人,又有几个能够改变现实中的什么?女人天生爱做梦,而伊,又是这样的骨子里深植的浪漫。于是,编吧,将手中只能握住的这一切编作梦中所思——我的男人,不仅仅英俊迫人,他还睿智、善良、痴情、仗义、踏实而不乏情趣。他当然得受过高等教育——倘或这故事发生在二十多年后的二O世纪末,荷西就该拥有博士学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