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雪爪(217)

作者:唯刀百辟

不重,却挺响。

他没躲,趴在臂弯里,轻轻笑起来。

这傻子,白日里挨了这么狠一记顿毒打,到现在竟也还笑得出来?

她倒生气呢,此人倒好。

气若游丝,却带着笑意,说了一声,“棠儿心疼我。”

她怔住,只觉得心酸,哪怕他讲话轻挑也生不起气来。

话音一落,他复又埋下头去笑,也不知在开心什么。

笑了会儿,透过胳膊与床板之间的缝隙,悄悄看她半晌,方才小声说,“棠儿今日摸了我的屁股,往后可要记得对它负责。”

作者有话说:

师弟:可把我机灵坏了。

屁股: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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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后半截儿有改动

希望明天还能继续

第81章 浮世4

万籁俱寂之时, 脚步声轻轻响起。

叶玉棠挑起窗扉,看见白天那个威严的男人从院门踱步而来,不由有些警惕。

他也不由跟着紧张, “谁来了?”

来人进屋时,屋里唯一一支烛火也被她吹熄。来人走过窗扉, 在上头投下一个高大影子。

长孙茂但见一眼, 便认出是父亲。转头一瞥, 见她左手执谈枭,刀已出了鞘,蓄势待发立在门畔, 像纤瘦却矫健的猎豹。

他看看门, 又看看窗,一时慌了神,压低声音, “棠儿,那是我爹!”

她回头, 瞪他一眼。

爹爹就可以打人了吗, 万一他再揍你怎么办?

不能以理服人时,该动手就得动手, 更何况他又没有很强。

旋即门扉轻叩,来人立在门外轻声问, “睡了吗?”

他一时着恼,欲下床来, “嘶”地一声。

她怕他牵动伤口,几步上前来查探。

他摇头, 压低声音道, “棠儿, 藏好,听话。”

她拿他没奈何,一收剑,纤影一闪,眨眼便隐于暗处。

国公没听见回应,便只当他已睡下。推门而入,内室乌漆墨黑,白瓷博山炉中烧着奇楠,为屋里唯一一点亮。

受不住老头子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盯着看,那小子一手悄然下滑,想将臀盖着,却捞了个空。

国公道,“你这么捂着,小心将尊臀给捂烂了。”

那手便又缩了回去。

国公回头一声嘱咐,掌灯而来的仆妇将血腥味连带着药味的暖被给换了下去。不时,屋内的地龙烧了起来。

沉默良久,国公又问,“痛不痛?”

他笑道,“爽!”

国公也颇具威严地笑了。

仆妇掌灯归来,国公接过,替他将床头的灯点上,见里头蜡液尚未凝结,灯台也留有余温;内室隐隐有松香与樟脑气息,不是博山炉中香灰的味道,又见他露在外头的背脊红里透亮,药膏未干,伤痕却也大多结了痂。府里的金疮药大多温和过了头,不似这般强效。这样的药力,黑市上也极难寻到。

国公总结道,“倒是个妥帖之人。”

他闻声微笑,“不曾有人教她与人相处之道,做什么都发乎真心,又傻得可以,连真正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她脸上一热。

国公平静接话,“她还剩多长时间?”

长孙茂声音低下去,“长则一年,短则三五月。”

“你是打主意守着她这些时日,还是这一辈子就守着她一个人了?”

“她能活多久,我便守着她多久。她若不在了,我也不会守着别人。”

国公道,“你今天在我这里立的誓,我可都给你记下了。你想清楚了?你不到二十岁,便来跟我说一辈子。你可知道一辈子孤身一人是什么意思?”

长孙茂微微抬头,盯着父亲眼睛说,“我素来是最不服气的性子。既心甘情愿受罚,便是已做了决定。”

这是他最喜欢的儿子,依旧稚气未脱,誓言却立得郑重。他倒希望他此时只是年少轻狂的戏言,否则此后人生长路漫漫该如何凄苦寂寥,几乎不敢想象。便如此想着,国公都有点不忍再看他,心痛。

末了,国公又问,“往后想居何处?”

长孙茂想了想,“洛阳。”

国公点头,“东都求医便利,离家不远,熟人面孔倒不多。否则你那酒肉朋友扎堆的登门,闹着想看新纳的‘娘子’,看你如何应付。”

国公当夜便离家去了剑南。不多两日,便听说他与崔家的亲事告吹。国公亲自登门致歉,倒也没有什么闹出什么不欢喜。得知他情场失意,往日狗党结伴前来,本欲打趣他几句,见他满身伤痕又心生不忍,有说要将八抬大轿请他对门看新来的北里名花的,有说新得了家妓要赠他的,被他三言两语打发走,不多时又来了,从早到晚几乎每个消停。故待国公从剑南回来,他伤未大愈,便急着同父亲提出要搬出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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