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咧开嘴，压低声音问：“子柚，你这是在吃醋吧？”

她一怔，敷衍地说：“没有。”然后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常家阳扑哧一笑：“那看来我不用告诉你，你那个室友跟我说什么了。”

吃完饭，常家阳送向子柚回家，向子柚一言不发，常家阳没等到她发问，只得主动坦白：“其实没什么。你那个室友就是告诉我，说她将来想考我妈妈的研究生，问我我妈带学生的风格是什么样的，为人性格怎么样。学校里知道我妈是我们学校德语老师的人好像没多少，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晓得的。”

她并不关心杨丹韵未来的人生规划，但她的确被杨丹韵当着她的面找常家阳、还摆出一副和她关系很好的姿态刺激到了。她撇一下嘴角：“这又不算什么秘密，她知道也不奇怪啊。看来她是想让你在你妈妈面前帮她引荐下。”

他耸了耸肩：“我不知道，我从来不会操心这种事，我妈也不会跟我提，你那个室友就算真有什么想法，我也无能为力。”

她默然。

这段路很快就要走完了，在离向子柚住的小区大门不到五十米远的一颗苍劲高壮的香樟树下，常家阳蓦地止住脚步。

她疑惑地抬头看他，他的唇边正荡漾着浅浅的笑，树叶的影子斑驳交错地印在他的身上、他的额头，衬得他一双眼睛更加深邃。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停下，他也没有解释，只在一辆车驶过以后，转个身，背对街道，将她护在怀中，趁无人走过，低头轻轻地吻住她。

这是两人之间的第一个吻，也是向子柚的初吻，结束以后，她早已满面绯红。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温柔地注视着她：“周末愉快，子柚。”

第十六章

大二的这个暑假似乎来得比往年更加炎热。

客厅的空调安静地运转着，寂静地只能听到出风口轻微的风声。向子柚打开电视，闲闲地靠坐在沙发上，一时间百无聊赖，又不愿意看书学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时间流淌过去。

手机响了，她探身从茶几上拿起来，是常家阳打来的。

“子柚，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忽然不觉得无聊了：“没做什么，在家里看电视，你呢？”

“我啊，躺在床上发呆，”他笑着说，“也在想你。”

温润动听的嗓音从她的耳朵一直传递到她的心里，她忍不住一笑：“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晚上一起看电影好不好？”

“最近没上映什么好看的电影吧？”

“我要带你去看的不是最近上映的，”他停顿一下，说，“我保证你绝对会爱上这部电影。”

她不置可否，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把半开的窗帘又往两边拉开一点。外面白花花的阳光刺激的人睁不开眼睛。

“还卖关子？”

“生活需要意外和惊喜才会有趣，放心吧，不会让你失望的。”

常家阳带她去的地方是一处旧式公寓楼，走进地下停车场的电梯时，她隐隐感觉不对：“这是哪里？不会是你家吧？”

他按了七楼，听了她的话，回头笑道：“是啊。”

她吓了一跳：“我不去。”说着就要往外走。

他忙拉住她：“别，逗你的，不是我家，是我一个朋友家。他这两天不在家，我带你去看看他家好玩的东西。”

她将信将疑：“你朋友家？你带我来你朋友家看电影？”

“对啊，你肯定会满意的。”

到了七楼，他牵着她出去，往左边走几步，来到一扇入户门前，掏出钥匙开门。她更加困惑，止住他开门的动作：“你没骗我吧？这真是你朋友家，不是你家？”

“不骗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屋内果然没有人，木质地板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客厅的内空极高，摆的家具处处散发出古旧的味道，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檀香味，吊灯散发着橘色的光彩，照得周围的一切染上一层似有似无的年代感。

常家阳熟门熟路地打开窗户，然后冰箱里拿出两瓶矿泉水出来，递一瓶给向子柚。她接过去，顺手放在餐桌上，看着客厅的电视机，不可思议地说：“不会用这个看电影吧？”

他喝了几口水后，拿起被她扔在一旁的水，半拥着她走进走廊尽头的一间房。

房间很黑，凭借着客厅落在走廊的一点光亮，根本看不清里面的陈设。

他开了灯，一个配置十分奢侈的小型电影院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呆呆地看着：“你的朋友也太厉害了吧。”

常家阳走进去找到遥控器打开空调，里面没有窗户，他就让房门开着，好让空气流通：“他家庭经济条件不错，上大学那会儿买了这里的房子一个人住，那阵子迷上看电影，于是就在家里弄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