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乖(52)
两年前的春节,虞越回家过年,也是戴了这块表,虞亚萧认出来是块名表,很大声地在饭桌上说这块表值一套房子云云。
之后亲戚圈里就有传言,说虞越跟了个结了婚的大老板,给她买楼买车买表,最后查到谣言的源头,就是刘言珍最先说的。
从此虞越没再去过二叔家,见到刘言珍也不称呼二婶。
刘言珍大大咧咧地挤过来,像要抓住虞越的手,“我是她长辈说说怎么了?她这么有名气,对家人这个样子就不怕被曝光吗……”
看她越来越放大的那张脸,虞越心生厌恶,像要扶着奶奶一起躲开,又怕动作太大扯伤了她,一时间反而有些进退两难。
就在愣神的时候,她的余光忽然看见一抹熟悉身影。
竟然是许嘉宴。
他整个人靠过来,右手搀稳了奶奶,将虞越挡了个密不透风。
刘言珍原本是要拉住虞越好好理论一番,她有经验,越是清高冷傲的人,越是要面子,这里是医院,人多口杂,虞越这样的大明星要是不想沾上不孝的名声,费不了多少功夫就能让她妥协。
哪想到凭空出现一个男人,个子高,眼神利刃一样的冷,让人心里发怵。
刘言珍赶忙缩回了手,否则她怀疑自己再往前一寸,就会被他给拧断。
过了会儿,虞越反应过来,不自觉往许嘉宴身边靠近了点,“你怎么来了?”
“来看爷爷奶奶。”
他低眸看她一眼:“顺便给你当保镖。”
……
说来也神奇,自从许嘉宴出现,好似有了定海神针,那几个没理也声高的气势陡然衰败。
一时也商量不出结果,爷爷奶奶带虞越和许嘉宴先回家。
两个老人高兴得什么似的,给弄了一大桌子菜,爷爷还亲自下厨做了几道拿手菜。
一扫之前沉闷的气氛,雨停了,太阳升起来,屋子里也变得亮堂热闹。
虞越看着老人家忙活都不禁有些吃味,自动忽略了那些菜本就是准备给她的。
看着许嘉宴帮忙端菜出来,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趁机在他手臂上掐一下:“好啊,敢跟我争宠,信不信本宫赏你一丈红?”
他放下菜到桌上,漂亮干净的眉眼一本正经:“什么是一丈红?”
“就是一种……”虞越本想说一种酷刑,奶奶却撩帘出来了,她临时改口,“一种很好玩的东西。”
他淡定地“哦”了声,“那你赏吧。”
虞越看着他殷勤地跟在两个老人身边打转,心里好气哦,可是又不能拿他怎么办,等到吃完饭,她才把许嘉宴拉到自己房间里。
进门,她将许嘉宴一把按在她椅子上坐下,抱着手臂背靠着门,严肃地问,“说,怎么找到医院来的?”
许嘉宴:“我到你家门口发现没人,正好碰见方缘了,她说你在医院,让我赶紧去。”
方缘家就在这一片,遇见也不奇怪,虞越想了想又问:“干嘛让你来?”
“她说怕你吃亏。”说着他抬眸看她一眼,眼神似是把她看得透透的,有种“果然如此”的意思在里头。
虞越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虚,“哪有吃亏?她嗓门大,动手是不敢的。”
“我知道,但我不想让她碰到你。”
虞越忍不住靠近了一点,看着他有些短的头发,忽然想起那天自己试过的手感,看起来刺,摸起来却软乎乎,很像他这个人。
“你到底来干嘛的?”
“说了,爷爷过生日,我来看他们。”
虞越不满地“啧”了声,右手搭上许嘉宴肩膀,指尖轻点了下他的耳朵,眼看着那里漫上血色:“说、实、话,乖。”
她弯着腰,整个人离许嘉宴那样近,带出一阵暖融融的甜香,快要贴到他高挺的鼻梁上。
“哦,”他声音很低很乖,“两个多月了,我想你了。”
他眼神清泠泠的,说再直白的话也不显得露骨,他的目光,他的语气,都很简单率直,坦诚到可爱。
同时也让虞越心里乱了一拍,不太敢看他的眼睛,太容易迷失其中。
或许是因为和许嘉宴开始得莫名其妙,这段关系总有些不清不楚,说是恋爱,更像在暧昧,彼此都在试探摸索和对方相处的方式。
但刚才看到许嘉宴出现的那一刻,她心里是高兴的,整个人都松快了。
现在也是。
其他太复杂的……现在不必想,她也不愿意去想。
好像晚自习遇上停电夜,不必去想电路是何处故障,不必去想灯泡何时会亮,只需要在一片欢呼中顺求自然的快乐,期待今天晚上不要来电,最好老师能宣布放学。
可是这一次,该由谁来宣布解放呢?
不是她,她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