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乖(51)

作者:予我白鹭

虞越气得想笑,来回在房间里走了几圈,可能是动静大了,老房子也不隔音,惹得奶奶上楼来问她在做什么,她只好忍着气,坐回床上。

方媛听着电话里的沉默,鬼使神差地来了句:“这次你带许嘉宴一起来吗?”

虞越愣了下:“怎么问起他?”

“哦,没事,我就问问。”

那头掐断了电话,虞越一个人坐床上想了半天,好几次冲动想要下楼问情况,最后还是忍住了。

她就说呢,怎么这回老爷子连门都不让那家人进,肯定是动了大气。

八十万……别说那家人有没有,就算是有又怎么肯自己认栽?肯定是瞧上了老爷子老太太的养老本。

这一家人,二叔年轻时吃喝赌样样不落,娶的老婆也是斤斤计较满肚子心眼的,儿子更别提,比她还大两岁,毕业后就没正经上过班,专职啃老。

夜里下了场雨,屋檐滴滴答答,虞越翻来覆去一整夜都没休息好。

第二天一大清早,虞越被楼下的声音吵醒,从床上坐起身,听见刘言珍的嚎哭。

她嗓门大,又豁得出去脸面,动静大的左右街坊都能听见。

大早上叫他这么一闹,整条街都要知道老虞家的事,有钱办七十大寿,却不管自家孙子的死活。

虞亚萧被人打进了医院,刘言珍哭着给老爷子下跪,让他无论如何救救自己的亲孙子,谁劝都不起来。

虞越下楼就看见这一幕,老爷子铁青着脸,奶奶不住地叹气,背过身去抹眼泪。

最后还是去了医院,虞越坚持要跟着一起,虞亚萧是进了医院,根本没大事,就是软组织挫伤,摔到地上撞了脑袋,照过CT没有问题,嚷着非说自己脑袋不舒服,强行住院观察。

要她说,不舒服是假,苦肉计是真,他们一家人就够组成一个戏班子上台献艺,一个负责哭,一个负责打亲情牌,一个负责装病,齐活。

病房里的空气让她受不了,恰巧接到许以琛的电话,她走出来接。

他语气一如既往地调侃懒散:“你不在剧组?亏了我特意过来探班,害我扑个空。”

虞越没什么心情同他玩笑,小声道了歉,语气里蕴着烦躁。

许以琛听出来,敛了笑意,好整以暇地问:“乖乖道歉,这可不像你,出什么事了?”

医院里温度总是莫名的低,阴气森森,她穿短袖,露出来的手臂有些凉。

跟医院的一切事她都抵触,沉着声音说:“家里的事。”

“什么事?”许以琛颇有耐心地追问,“需要我帮忙吗?”

在晨间压抑的空气里,在那一瞬,虞越是有种任性倾吐的冲动的,电话那头是她认识十多年的朋友,没什么话是不能对许以琛说的,她也相信,许以琛是真的关心。

只是阴差阳错的片刻间,她往病房里看了眼,看见站在那儿的爷爷奶奶,想起早上那段难堪,虞越心里忽然出现一个词。

家丑不外扬。

家事是家事,外人是外人,再熟悉,到底隔着一层。

她忽然就什么都不想说了,敷衍了几句挂断电话,许以琛是个知情识趣的,他怎么也不会追问。

闹剧还在继续,二叔咬死了自己全副家当满打满算只能凑出十万。

虞越走到病房门口,凉飕飕地开口:“没钱可以卖车,再不行可以卖房,天无绝人之路,二叔别说丧气话。”

“谁说的卖房?那是给你哥留着结婚用的!”刘言珍说着就急了,隔着几丈远,虞越都担心唾沫星子会溅她脸上。

她压着火气,语速还是尽量平静:“那你们的意思是,卖爷爷奶奶的房子就可以?”

二叔说:“早就叫他们搬来跟我们住的啊,住一起也好照应不是?”

虞越爸爸走了之后,两老是搬去跟二叔家住了段时间,不到一个月就又搬回来了。

那一家懒鬼成精,也不知道是他们照应老人,还是老人伺候他们。

虞越抱臂站着,冷冷地说:“那你们也可以把房子卖了,搬来跟老人住,一样照应。”

刘言珍不服气:“哪有晚辈这样跟长辈讲话的?你……你现在有钱,是名人,硬气了是吧?”

她也没矫情,点头:“有钱不一定硬气,但肯定比没本事还欠钱的硬气。”

瘫床上装死的堂哥忽然用力拍了下床,“虞越!你对我妈说话态度好点!”

爷爷举起拐杖朝病床敲了一下,喝令他闭嘴,奶奶忙拉着虞越出去,刘言珍还追出来说:“知道你厉害,有钱,要是真的孝顺干脆帮你爷爷出了这钱啊!我看你手上戴的表怕都不止一百万吧——”

奶奶气不过,回头瞪着刘言珍:“闭嘴吧你!你还敢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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