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北京(128)
晚上我俩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本着简朴的原则在福口居吃火锅,她一天没吃饭又折腾了两遭,胃口不小,我很久没吃火锅也下了不少东西,吃完结账才发现两个人抡圆了膀子也才吃了一百多块。
回去的路上我尽量放慢着车速,在喧闹和荒凉交替着的学清路上,边听着车里的音乐边留意着身边的小麦,她已经暂时忘却了失去亲人的哀伤,更多地再为家族中新添的生命而高兴着,这,没有什么错。
人的生老病死没人可以阻挡,古代多少王侯将相寻找长生秘诀,却有哪个能坐在当今的咖啡厅里瞄一瞄玻璃窗外迷你裙下无限风光的?人啊,还是别去想身后之事,活着的时候就活个精彩,剩下的想多了就是二,如果看透了自己的生死,那身边的离别也就不会再这般毫无意义地刺痛心扉了……
第二十章 晚安,北京(1)
毛司令打来了电话,这小子刚到了赤峰就有些扛不住了,千恩万谢我送他的羽绒服,我在电话里劝了他好一阵,想借着他话里话外的退缩劲儿把他拉回来,谁知道这小子给我打这个电话完全是炫耀式儿的,只是为了给我说说自己吃苦耐劳的精神,他是压根儿就没动摇的意思。
他打算继续北上,还给我透漏了自己的旅程表,按他的打算,元旦的时候他兜完个大圈子刚好能到西藏,准备在布达拉宫喝着奶酒听喇嘛敲响新年的钟声。
放下电话我有些忧郁,“忧郁”这个词是雷子给我定义的,他这样形容我“强子是什么人?没被人逮到过吃肉倒是,但好歹自己也是奔过的,但是听了毛司令在外逍遥神游风光无限,那也是牵动了他股子里的浪子情节,这个平时无恶不作的流氓一不小心又露出纯真的浪子情节了!”
我当时的确有些低落,主要是嫉妒毛司令这小子的自在,一时没听出来雷子话里的意思,等我缓过神他在骂我时,这孙子早闪远了,害得我牙根儿痒痒了半天。
小麦这两天不住腿地往她姐姐家跑,因为年底行里工作太紧,我还一直没能跟她去探望自家的大姨子,倒是这丫头最近有些着急,一个劲儿地催我抽出时间过去看看,我猜她应该已经跟她姐姐透漏过我了。
转眼到了圣诞,我跟小麦商量好了晚上去刷夜,快下班时小寒打来电话说要见个客户,非拉我去给他作陪,我跟他说好了八点之前必须撤离,下班就直接过去了。
客户姓王,年纪比我们大不了几岁,三句话下来我们就抛开了别嘴的“王经理”,直接称呼他王哥了。
三个人两瓶白酒下去,不知不觉便熟络起来,闲聊之间王哥提起了他的儿子,这一开口就收不住了,恨不得从他精确播种讲到他儿子事业有成,一个七八岁的小屁孩儿在他老子嘴里变成了神乎其神的当代哪吒。
听他捣鼓了一阵子,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了,想想自己也快奔三的人了,同学里有几个早就成了家,孩子都会叫叔叔了,到我这还是一个人晃悠着,婚都没个着落,更别说孩子了。
我心里一急,晚上硬是拒了小寒去搓个澡的诚意邀请,从桌儿上下来直奔家里,打算趁热就把小麦给搞定了,拍个板儿,不行就明年的情人节,领个证摆两桌子算了。
我到家时敲了敲门没动静,小麦自己原来在外面租的房子,房子还有一个多月才到期,但她早就不在那边住了,从她拖着两个大行李箱扎到我这准备长期驻留,到现在也有一个多月了。
我钥匙落车上了懒得下去取,觉得她肯定在里面就又拍了拍门,等了半天还是没动静,耳朵贴门上听了听,里面电视开着,有些嘈杂听不太真切。
我心里一惊,怕是她一个人在家里有什么意外,三步并作两步蹿下楼取来了钥匙,打开门里里外外找了一圈,只是电视放着,根本就没个人影,看门口摆放凌乱的拖鞋,这丫头貌似是碰上了什么急事忙着出去,平时她出去时都会把拖鞋码得整整齐齐的。
第二十章 晚安,北京(2)
在沙发上坐了会儿,我才纳过闷儿来应该打电话问问,掏出来才发现电话早没电了,换了块电池开机,短信提示小麦从下午六点开始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我急忙给她打回去,这下轮到她关机了。
我有点儿着急,在屋里转了两圈,想起来她放在抽屉里的通讯录,赶紧翻出来找了几个号码一个个地打过去,有几个她的同事,甚至还有一个在上海的同学,我问了一圈,只是引得这些人或真或假地跟着我着急,却没问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