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北京(127)
说出这番话我自己都觉得脸红,要不是可怜小麦现在的处境,我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这种酸话的,这种话对于我过于陌生,在我的记忆中,我说这种话的年代已经久远得模糊不清,我说这种话给听的人也已经化作一片朦胧的记忆了。
的确,这些话我只在大学的时候,说给过那个我认为是自己一生的挚爱,她也将陪伴我一生的女孩,宣宣。而那个女孩那份幸福,现在都已遥远得我无法触及,这种距离中有几分无奈有几分自寻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张爱玲的小说中有句脍炙人口的名言:“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而我到现在为止遇见的女子们,谁是我的红玫瑰,谁又是我的白玫瑰?如果我娶了小麦为妻,那谁又会成为我的床前明月光或者心口上的那颗朱砂痣?
我刚要再次陷入自己每每庸人自扰的死循环疑问中,思绪又被小麦的声音拉了回来。
女人的心思变得真是快,小麦刚刚还在抽泣着,听完我临时发挥出来的深情告白竟破涕为笑,嘴里的话也变得俏皮起来:“每个女孩都有一个灰姑娘的梦,我梦想的泡沫却从遇见你就破了,现在你还告诉我我天生就没有这个梦……”
我伸手用手指挡住了她的唇,言语也迷离起来:“嘘……你天生就是我的公主,你是我一生的公主,你的灰姑娘梦注定一生不能织起,而且我要用行动让你记起来,你遇见我破掉的不只是灰姑娘的梦……”嘴上说着身体缓缓朝她压了过去……
第十九章 生了(7)
我还喘息未定,小麦放在枕头边儿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我拿起看了看,是她姐姐的电话,赶紧递给了她。
小麦看见手机屏幕上姐姐两个字显然顿了下,脸上又隐隐地浮现出哀伤,清了清嗓子接了电话,同时习惯性地裹了被子朝着卫生间走去。
我心里有点担忧她,刚躺倒抻了个懒腰,半个哈欠被卫生间里传来的小麦的惊喜声卡了回去,这丫头疯疯癫癫地从卫生间里冲出来,脸上再也不见半点哀伤:“强子!强子!我姐姐生啦!我成姨妈啦!”
我一时竟愣愣地不知该说点什么,我这人天生贱命,要是别人有什么伤心事儿我在边上劝解时嘴里的话那是一套一套的,但是如果别人有什么高兴事儿告诉我,我却不知道该怎么祝贺,往往是跟着别人傻笑,雷子曾挖苦我说我那模样就跟喜事儿不是别人的,而是我的似的。
小麦来了兴致,衣服也顾不得穿,裸着身子便在地板上跳起舞来,这丫头平时根本不跳舞,此时即兴发挥倒也还有那么几分模样,我笑着靠在沙发上欣赏着她的身材,心里却在琢磨着该给这位生了娃娃的大姨子带点什么,不行就照原样把送王娟那些东西再买它一套回来!
本来想跟小麦一起去探望她姐姐,可这妮子却急不可耐地非要明天一早就过去,我明天上午得去支行开个要紧的会,根本不可能上午跟她过去,这小妮子倒也并不责怪:“强哥你忙吧,我自己去好啦,而且我觉得现在我姐姐刚生了孩子把你介绍过去也有些不合适,咱不能抢了她的风头啊。”
我乐得她这么想,抽出银行卡递给她,让她多多给姐姐买些补品,这丫头鼻子一抽又动了情:“强哥,你对我真好!”
我笑着摸了摸她头没答话,她窝在我怀里继续感伤:“我现在除了你就剩这个姐姐了,她现在有了小孩子,真为她高兴,到时候我们两家子一定要走得近一些,这样才有一大家人团聚的温暖,到时候,到时候咱也……”
我知道小麦接下去的话是什么,坏笑了两声,起身又盖住了她:“还到什么时候,我现在就开始春耕播种!”
晚上我不放心,怕小麦又想着省钱亏待了她姐姐,硬拉着她去买了一套产后养护品,这丫头跟在我身后转着,似乎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甚至脸上还有那么点儿羞涩,知道结完帐钻回车里她才犹豫不决地抱起一个盒子端详了一番,嘴里埋怨我太浪费了,说这一千多块一眨眼就没了。
我心里很是受用,男人能花钱买到真心,这可不是人人都能遇到的好事儿,转念一想小麦这女孩儿真是不错,她在我身上怎么花钱都不嫌浪费,一到了自己身上就把小算盘摆弄得啪啪响,这样的女孩儿现在不说绝种也所剩无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