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为傅恒妻(65)
“那之前你也常夜里起身抱他哄他, 你怎么一日日地就这么生龙活虎?”
纯懿抬起袖子遮掩着打了哈欠, 喝了一整碗牛乳后稍微精神了一些,由着傅恒拿帕子将她唇角的渍印擦干净。
傅恒笑着收回手, 将巾帕递给一旁伺候的玲珑:“我一贯睡得少, 也就习惯了。比不上夫人是娇养出来的格格。”
“你就明里暗里说我娇纵, 傅恒——”纯懿在傅恒面前毫不吝啬地恣意撒娇。
“不过话说回来,有的事情,能交给旁人去做的不妨就由她们去做,你实在不必这么操劳。我看了也实在心疼,你看看你, 脸都瘦了一圈。”傅恒用罢早膳, 就要去衙门做事, 也就不再闹纯懿了,正经地说。
纯懿捏了捏自己的脸, 抱怨道:“那是我怀胎和月子里补得太多发胖了,如今这样瘦下来才好呢。”
她也起身送傅恒到垂花门,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不见后,才折返回去继续用她的早膳。
福灵安昨夜又不肯睡觉, 纯懿实在是撑不住先睡了,是傅恒抱着他安抚了好久。
最后听玲珑说,傅恒是白脸红脸都唱了,才算是把福灵安弄睡着。
“反正福灵安最喜欢他了,他就算是只板着脸作严父,福灵安也不会记在心里的。”纯懿颇有些泛酸地说道。
就在几周前,福灵安第一次说出一个清晰可辨的词语,纯懿抱着他听得很清楚,分明就是阿玛两字,气得她当即就把福灵安塞进傅恒的臂弯里。
傅恒笑得心满意足,脸上还带着几分调侃之意,又抱着福灵安哄他再说一遍。
福灵安也实在是实诚,真的又一连喊了几遍阿玛,让傅恒连着好几天都春风拂面。
好在福灵安开口喊阿玛的四天之后,在纯懿不懈的努力之下,他也终于对着纯懿喊了额娘。
小孩子扒在摇篮床的栏杆上,用软糯糯、还有些口齿不清的嗓音喊出额娘一词,清亮乌黑的眼睛向上看着纯懿,惹得她是边笑边哭,手忙脚乱地一边伸手抱他,一边拿帕子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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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她看着福灵安睡了会儿午觉。
福灵安只顾在摇篮床里尽兴酣睡,她则强撑着困意,倚在床边,一下下地执折扇给他轻轻扇风,免得他受着暑气,睡得不安分。
四音怕她受累手酸,走过来要替她,她摇头拒绝了,轻声道:“无妨,我就在这里看着他。你去厨房给玲珑打下手吧,她要蒸绿豆糕来吃。她做事一向稳妥,不过你再去提醒她一声也无妨,给福灵安做的那份辅食,一定要碾得细腻粉碎拌在羊乳里搅匀,熬得薄薄的再端上来。”
“是。”
福灵安睡得很安稳,睡了半个多时辰后迷迷糊糊转醒,睁眼就看到纯懿坐在他的床边。
他咯咯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白的小乳牙中气十足地喊额娘。
他现在已经会说差不多二十几个词汇了,走路也很稳当,有的时候没有人拉着,他还要迈着小短腿在院子里跌跌撞撞地跑来跑去。
玲珑把做好的辅食连同纯懿的绿豆糕一起端上来。
纯懿抽出口水巾衬在福灵安的衣领口,拿调羹舀着辅食,自己吃了一口试过温度,又一勺勺亲自喂给福灵安。
福灵安一边鼓着嘴巴咀嚼着食物,一边转着乌溜溜的眼睛紧盯着纯懿手边的那盘绿豆糕,他的手正空闲着,伸出一根手指头指向那盘糕点,不顾嘴里还有东西就说:“额娘,吃——”
“我跟你说过了,嘴巴里有东西没有吃完的时候不要说话。”纯懿怕他呛着,厉声同他说,又拿软帕拭了拭他的嘴角,“那盘糕点你现在还不能吃,知道吗?”
福灵安也不知有没有听懂纯懿的话,不过他是知道额娘对他凶了。
小脸耷拉下来,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还顺从地张嘴接受纯懿的投喂,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逗得一旁的四音偷笑。
纯懿被她这么一打岔,再也板不起脸来,横了四音一眼,继续喂福灵安吃东西。
最后还剩下两勺的量,她放下调羹塞到福灵安的手里,训练他自己握住勺柄自己喂自己吃东西。
福灵安做得很好,稍微撒了一点儿出来,总体上还是独立自主地把辅食都吃干净了。
纯懿给他擦过脸和手,撤去口水巾,让他拿着一旁篮子里的玩具坐在榻上玩,她则拿筷子夹了绿豆糕用了两块。
玲珑做的绿豆糕很有京城风味,纯懿百吃不厌,如今夏日里做来食用,还可以起到消暑的效果。
福灵安就玩着玩具,时不时抬头眼巴巴地看着纯懿。
“你刚刚吃的东西,就是拿额娘手里的绿豆糕化在羊乳里做成的,知道吗?它们都是一样的。你还小,这么干的东西你不能吃的,消化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