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为傅恒妻(64)

作者:Rehearsal

纯懿牵着福灵安站在一边,她蹲下身,双手扶稳福灵安,尽量让他靠自己的力量稳稳站在沙石地上。

待他稳当站定后,她又小心翼翼地护着他往前走了几步。

他们已经在让福灵安尝试自己走路了,福灵安也一直表现得很勇敢。

在府邸中,他能稳健地从桌边一个人走到床边。但在这样高低不平、粗糙凹凸的沙石地上,纯懿实在不放心彻底脱开手让他自己试着走路,万一摔着磕着破了皮出了血,她看了实在不忍心。

傅恒虽觉得纯懿有些过于小心了,男孩子长大总要经历跌跌撞撞的挫折环境,但一想起他自己儿时家人对他的呵护疼爱,他也就不与纯懿争辩什么了——

凡是作父母的,尤其是母亲,总会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倍加呵护、百般小心。

也许到第二个孩子的时候,纯懿有了更多育儿经验,也就会放开手脚罢。

纯懿张开双臂,福灵安走完最后一步,呀的一声投入她的怀抱。

纯懿眉眼含笑地抱住福灵安,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柔声细语地说:“福灵安真棒,接下来的路让阿玛抱着你走好不好啊?”

福灵安仰着小脑袋看着纯懿,他已经能够捕捉到纯懿一句话里面的几个词汇的意思了。比如听到阿玛一词,福灵安就会偏着脑袋看向傅恒。

傅恒走过来单手抱起福灵安,另一只手自然地牵住纯懿的手,带着她往壶口瀑布的方向走去。

纯懿扬起静谧的笑容,温润玉镯轻轻滑下,停在她的手腕处。

她随着傅恒往前走,听着他的提醒小心避开地面上凸起的岩石块儿,只觉得满心都是欢喜与适意。

半年多之前,从京城回到山西的路上,她把自己在京城将近一年之内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傅恒。

提到生育福灵安时的情形,她刻意隐去了那些凶险劫难,只把自己生产时因生育头胎没有经验而闹出的笑话与傅恒说了。

傅恒沉默不语地听着,到纯懿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完,靠在他的肩头默默无言时,傅恒忽然倾过身来将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

“纯懿,是我对不起你。我让你一人面对这些——”他埋在纯懿的肩膀上,声音闷闷哑哑,“我错过了你的怀胎十月,错过了与咱们福灵安的第一面,在你于纳兰府及新府最迷茫无助的时候,我没有陪在你身边,给你依靠,真的很对不起。”

纯懿根本就没有怪罪过他。

她伸手回抱住他,右手轻轻扯了下他垂在身后的辫子,温温柔柔地说:“我从来都不怪你呀。你有你的社稷朝堂,我有我的一方天地。我不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我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和孩子。你尽管放心。家宅之事我皆会为你打点妥当,你尽管没有任何负担地去追寻你的理想抱负吧。家中有我,在外有你,不也很好吗?”

在傅恒身边,纯懿终于想明白,她年少时迷惘无觉的理想抱负,她应当是已经寻得了。

与傅恒相处的这些时光,她能够在潜意识里觉察到傅恒身上所蕴藏的能量。

若是说得夸张点,若是生逢乱世,傅恒身上这种独特的气场,大概就有点所谓天下兴亡系于匹夫之身的意思。

他睿智果敢、武艺高强。

在对于新知识的攫取吸收上,他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直觉和高妙悟性,这在纯懿指点他围棋招式时就可以深刻体会到。

出身富察氏,他对于江山社稷承担着自己的责任感,他知道他要为皇帝之忠臣重臣,开疆扩土、建立功业。

对于这种人,纯懿有着天然的好感。

而在傅恒追求事业的过程中,纯懿愿意担起责任,照顾亲族,抚养子女,守住家业,撑起傅恒府。

当然,她也会继续去找寻在“傅恒妻”这个标签之外的她的人生价值,去追寻她作为叶赫那拉·纯懿的人生意义,而不只是富察·傅恒的妻子所应当做的事情。

但她清楚地知道,作傅恒的妻子这件事情,于她,已经有了截然不同的意义。

这不再是为人妇的天定职责,而是出于她对这样一个优秀灵魂的欣赏与共鸣。

她情不自禁地想为他做些什么,而不是受制于这桩由太后指点的婚事所生的不得已。

第29章 日常

炎夏之末, 纯懿只觉得自己越发慵懒,每日她都恨不得睡到日上三竿再起来,夜里也是怎么睡也不够。

从前作格格时的勤快积极似乎都尽数化在傅恒待她的宠溺纵容中。

用早膳时傅恒调侃她如今是越发难早起了。

见她鼓着脸要发脾气, 他又立马纠正自己的言辞,说她是从前带福灵安时太辛苦,凡事都亲力亲为,整夜整夜睡不着,如今福灵安满了周岁稍微好带一些,她就要把这缺失的睡眠都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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