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几度隔山川(70)

作者:无聊君

傅执玉醒过神来,问:“你今日如何来了?是有何事?”

池鹿鸣索性开诚布公说了所求之事,傅执玉面有难色,让她去求公爹徐清风是绝不可能的。她转而一想,狡黠笑道:“这有何难,我自写了,让阿来去他书房偷了印章,盖了便是了。”她一笔行书倒的确写得不错,比她的夫君徐来强多了。池鹿鸣见她仍是一派小儿女天真作派,哭笑不得,道:“此事怎可弄虚作假?来日问及,反是害我。”

正说话间,有下人过来请池鹿鸣,说是家主徐大人有请表小姐。池鹿鸣与傅执玉相互对视一眼,不知徐清风何意。按理说来,媳妇内眷探亲,并不劳他亲自见过,但池鹿鸣正有所求,干脆爽快地去了。

徐清风单独见了池鹿鸣,并未携带他的新夫人。徐大人仍是老样子,言笑宴宴。他先问了池遇与沈浮近况,进而直接问道:“世侄女此来,恐怕不是找阿玉,而是要找我这位老世伯吧?”

池鹿鸣就他的话说道:“正是,世伯料事如神。”想他在朝为官,恐怕早已知她所求。池鹿鸣索性开门见山直接求道:“恳请世伯成全,我只求得一俸禄供养高堂,必将安分守己,绝不敢惹祸。”年轻的人总是沉不住气,为达到目的急于信誓旦旦。

徐清风闻言,慢慢收敛了笑容,正色道:“你既已通过考试,此事必得由我来作保。”说完,立即提笔迅速写下一封荐书,并盖上他的私章。池鹿鸣未曾想此事如此顺利,一时间竟忘了拜谢。反而问道:“世伯,您不担心?”

徐清风一脸平静,回道:“我本是大祥旧臣,天下人皆知,不多此一信函。”又道:“现下陛下推南北互融,你今后当差,亦不必以身份自恼。”

池鹿鸣受教,立马跪下来,恭敬地叩了三个头以示感恩,又道:“承蒙世伯信任,鹿鸣定当小心当差,必不累及于您。”

徐清风挥了挥手,笑道:“好孩子,起来罢。”

临去时,池鹿鸣建言道:“世伯,侄女还有一事相求。”徐清风以为她另有求谋,不以为意,温和地鼓励她:“你自当说来。”

池鹿鸣道:“我那位表姐如我一般,自小娇宠,并不善理家,刚才正跟我说她要专心抚育阿乘。”

徐清风正被家事所恼,不想池鹿鸣四两拔千金给他解决了。但他此刻闻言并无喜悦,反是满脸倦意,点头应道:“如此亦好。”

☆、人面桃花相映红

徐来归家后听闻池鹿鸣来过,甚感诧异。他在侍女服侍下,换好家常衣服,颇有兴趣问夫人傅执玉:“你那位表妹到上京已好几个月了,眼下才来拜访?”执玉不满夫君日日流连在外,冷冷答道:“她有一事相求。”

徐来笑道:“想必是了,可以北地居不易?”又道:“现下在北地故人不多,襄助一二亦是举手之劳。”

傅执玉道:“不是。”

徐来追问:“那有何事?”

傅执玉道:“亦无甚大事,不过是叙旧,告知我她现在何处。”徐来无甚心眼,不以为意,去前厅与父亲共膳。傅执玉并不与他一道,她以父丧吃斋为由,避免与舅姑共处。

是夜,徐来半夜醒来,见夫人翻来覆去尚未入睡,遂问她何事?傅执玉叹道不过是想起了旧日故人。徐来温存地将妻子搂入怀中,抚摸她的头道:“当年乐游原,你一袭红衣在春日绿景里,煞是好看。”执玉伤感道:“亦不知当日之人现下还剩几人,又各在哪里?”两人相对无言,彼此不敢再忆旧京与东洲的日子,许多旧日故人都烟飞灰灭,许多前尘往事都恍若隔世。

提到旧年往事,两人都不能成眠,思绪很快飞到了那最不堪的记忆里。

那年中秋节后,他们与妹妹徐一往拜别父亲从东洲起程,兴冲冲地来到北地。傅执玉与父亲重逢煞是高兴,她一向与父亲极是亲密,自大祥京城失守望后,两人相依为命,更是依赖。然而这样的好日子仅过了一个多月便再次陷入了噩梦中。

十月初四章荆娶亲,徐一往从傅府嫁入一墙之隔的章府,两府皆是南地旧人,按南地之俗行礼办事,热闹不已。段潢亲派了许多人来帮忙执事,煞是热情。是夜,明火亮烛,喜宴连开数十桌,众人推杯换盏,好不快活。大家纷纷朝章荆灌酒,贺他娶了东洲最有名的美人。章荆一向内敛,当日许是高兴至极,亦喝了许多酒。徐来是女方上宾,被章荆属下围住,灌了一肚子酒。傅松自恃长辈并未放纵,段潢亲自陪他,二人在远远的亭子里,浅酌小酒,说道各地政事。

上一篇:把周医生瑶回家 下一篇:民国弃妇逆袭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