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相后我做了旧情人的奴+番外(212)

作者:陈浮浪

一对,天作之合的璧人。

过去的几年里,有时候秦桥也会思考到底什么样的女子才最适合庸宴。

他那样的脾性,对着外人,情绪一向浮皮潦草,必定需要一个心胸宽广,不爱琢磨事的姑娘;若是身体健康就更好,能在他身后为他撑起盛国公府,闲暇的时候可以一起去跑马,去照顾那些他偷偷养起来的烈士遗孤,就算将来随他去了南疆,也能跟着一起过吃苦耐劳的日子。

反观她秦桥——

于心思上,机关算尽;于身体上,日薄西山;锦衣玉食地长到现在,别说吃苦耐劳,一碗凉粥都能让她腹痛如绞。

庸宴还在看着自己。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个庆憾其实很不错,她除了在自身条件上适合庸宴,甚至还很有可能是瓷学给庸宴备下的保障——

一旦庸宴和瓷学成了一家的女婿,他们就有了除君臣以外的另外一层亲戚关系;即便将来要褫夺庸宴的军权,也依然能保住他的命。

这个庆憾,真的非常适合他。

“放过他吧,”有个声音蛊惑着她:“放他去选择标准答案,你了无牵挂地死去吧。”

所有人大气不敢喘地等着,就见这位长公主殿下,却突然如释重负地笑了一下。

庸宴:“……”

那一瞬间,他几乎虔诚地像在等待一个审判了。

“这位庆憾小姑娘;首先本宫希望你明白,你很不错,本宫并不是针对你。”

秦桥的手指扣在桌面上,极其缓慢地敲了两下。

“而后,本宫希望在座各位,包括陛下,都能记住下面这番话。”她没有起身,目光扫过众臣,满朝文武在她目光之下安静地臣服,最后她的视线,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庸宴身上:

“不论本宫人在何处,也不论是什么天塌地陷的特殊情况,这大荆朝若有哪个女子够胆,胆敢肖想庸宴——”

“本宫不管她是谁,”秦桥的目光微妙地在庆憾身上一转:“是什么出身,是什么前途。本宫教她举族上下,身败名裂;恩师故友,深恩负尽。便是有朝一日本宫身死地下,今日之言依旧成立,若有谁仍有这个勇气尝试,秦某人必定奉陪到底。”

她说这话时语气平平,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她敢笑着说,群臣却不敢笑着听。

因为类似的话他们曾经是听过一次的。

那时候庸宴刚刚走上军中的最高位置,他不像前面几位南境统领一样是皇族,朝中各方都在蠢蠢欲动;当时秦桥已经是内阁首辅,有一天大朝会上,议定了送去南疆的粮草,她轻飘飘地说:

“各位谁若有胆,敢动我大荆的边防,那不妨一试,秦某人等着他。”

不信邪的唐王幼子唐鹊起,在南疆勾结东肃,意图暗杀庸宴;消息传回朝中,秦桥当时没说什么,但是——

一个月后,人间再无云州唐氏。

半晌,皇帝轻轻说道:“便依她。”

庆陵立刻跪在了地上,嘴唇微微颤抖:“谨遵长公主谕令。”

二层的重臣没动,三层的众臣却全部出列,跪在地上低声说:“谨遵长公主谕令!”

秦桥的目光一直在庸宴身上没有转开:“大都督,你怎么说?”

大都督什么都没说。

他径直走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轻轻抱住了她。秦桥感到他那顶着整个大荆朝的脊背微微弯了,以一个绝对的保护姿势挡在她身前。

有某种不知名的温热液体落在她的肩窝。

不知道是不是秦桥的错觉,庸宴的声音竟然破天荒地有些不稳:“终于愿意留下来了吗?”

愿意留在这个人间,和我一起吗?

秦桥仰起头,一阵一阵的黑雾挡住她眼睛,庸宴立刻托着她的脖颈,知道秦桥的身体有些坚持不住了。他另一手按在她的后背渡过内力,秦桥终于缓了一缓。

她点点头,疲惫又畅快地笑着说:“便宜你了,驸马爷。”

秦桥身体确实不行,学不会武,人又娇气,那些标准条件她一样也不符合;但是她有一招必杀技,叫做“庸宴爱我”。

至于让给别人——

那个标准答案没出现的时候,她还自以为大方地觉着让就让了;可当庆憾站在她面前时,秦桥终于意识到,要让她亲手送庸宴出去,那绝无可能。

我活着是我的,我死了也还是我的。

先前是她想窄了,有病就治,有问题就解决;五王的领地不肯归附,推恩令也好减赋税也罢,那么多办法尽可往上招呼;瓷愿的原项两地若不能收心,大不了腾出手来就武力解决,反正庸宴连东肃都能平了,两个州府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一旦想开,只觉得天地宽广,无事不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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