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相后我做了旧情人的奴+番外(211)
话音落下,郅却和花成序几乎在同一时间死死盯住秦桥秦桥,只等着她若是突然向皇帝发难,便立刻想办法稳定局面。
因为尚主是尚主,公主出嫁不必赐婚;贵女是贵女,贵女的范围之中,可不包括凌然其上的皇女。
所谓“不论是谁”,看似是将所有可能囊括其中;其实是指向明确地将一个特定的可能排除在外。
娶谁都可以,唯有秦桥不行。
这次却没人敢当着秦桥的面恭喜庸宴。
庸宴起身走到中央,对皇帝说道:“陛下玩笑了。”
瓷学对上他的目光,不闪不避:“是旨意,不是玩笑。”
他没有让庸宴坐回去,直接对内侍说道:“去请阿愉上来吧。”
内侍高亮的嗓音响彻大殿:“宣督察院首庆陵之女进殿!”
随着这声唱,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转向大殿门口的方向——
这些年朝中对皇后人选的猜测很多,周家的,江家的,乃至一些封疆大吏,只要家里有适龄女儿的,都往这个位置上想过。谁也没料到竟然是一贯不声不响的庆陵拔了这个头筹。
话音落下,竟然走进来了两个女人。
两女身高相仿,一穿雪青,一穿赭红,梳着待嫁女儿的发饰,都用薄纱蒙着面。穿赭红的那个走在前面,脚下不自觉地轻轻发抖,身后那位穿雪青的倒是一步一步走得很稳当。
她们走到第二层的台阶下,对着皇帝和秦桥俯身行礼,齐声说道:“见过陛下,见过归云殿下。”
瓷学蔼声道:“免礼。”
本该接着说免礼的长公主,却什么都没说。
大殿上弥漫的乐声仿佛都凝滞起来,庆愉抖得更厉害了。
打从刚才两女进门开始,所有人都在看她们;只有庸宴和秦桥,在人群中无言对视。
准皇后只有一位,上来两个女孩是什么意思?
皇帝说让庸宴快点成家,给了他赐婚的自由,紧接着就将准皇后的姐妹唤上殿来。
这几乎是明示了。
可庸宴眼里只看着秦桥,他那双眼仿佛在说:“只要你表态,秦桥。”
只要你说想要我。
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秦桥突然感到蛰伏在身体里的毒素开始蔓延,它缠绕着自己的心脉,引起不明显却扰人心神的疼痛,仿佛在无声地提醒她:
放过他吧,你这个时日无多的短命鬼。
秦桥避过他的目光。
庸宴闭了闭眼。
秦桥看向那雪青女子,平平地开口:“你是庆憾?”
庆憾倔强地挺直脊背:“臣女在。”
秦桥:“上前来。”
庆憾没动。
秦桥冷笑:“本宫让你上前来,听不懂么。”
庆陵几乎是从座位上扑出来的,他躬身对秦桥惶急地说道:“小女无状!冒犯了殿下,老臣替她领罚!”
“庆大人,”秦桥语带笑意,眼睛却一点没弯:“本宫在同她说话。”
秦桥目光转向庆憾:“小姑娘,你连面对本宫的勇气都没有,又如何敢肖想大都督?”
众臣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如今满大殿都是在朝堂上做事的,秦相是什么手段,他们一清二楚;便是她自降身份争风吃醋,这也不是什么寻常女子的撒娇耍痴。
任是你家即将要登顶后位又如何?处理不好,秦相可是要让你尸骨无存的。
庆愉回过身,抖着手将自家姐姐推上前去,庆憾目光死死盯着秦桥,像一头被绝对力量压制住的母狼,又怕又恨,几乎是被逼着走上了第二层的台阶。
秦桥:“本宫听说,你孩童时曾居住在南疆?”
庆憾深吸一口气:“是……是又如何!”
庆陵膝盖一软,登时便要跪下来谢罪,秦桥却轻轻一挥手,庆陵马上不敢跪了。
秦桥感觉身上疼得厉害,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但今日还远远没有结束,就像之前所有那些需要她撑不住也要撑的时刻。
她知道瓷学这道旨意不是要给她难看,而是在逼她做个选择。
封多病出京去寻他师父,天尊允许庸宴传她心法,种种治她这毒的法子几乎同时送来,秦桥不信这背后没有瓷学的推手。
他在逼迫她:要么活下来,留住庸宴;要么甘心去死,放他自由。
放他……自由么?
这个念头,光是想一想,都觉得人生长恨。
庆憾就站在庸宴身边,或许是长在南疆的缘故,庆憾的身量不像妙都女子那样娇小,她个头很高,刚刚好够到庸宴的肩膀;
庸宴今天则穿着武将的深蓝色朝服,和庆憾身上浅浅的雪青相互映衬;
尤其是庆憾脸上的那种不忿,竟意外地让她充满了勃勃生机;与庸宴站在一处,当真是一对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