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相后我做了旧情人的奴+番外(140)
与心神紧绷的姐姐相比,庆愉则显得有些迷茫,她手上套着一只陛下着人送来的镯子,金镶玉的纹路花团锦簇,和她整个人格格不入。
可是又舍不得摘下来。
庆愉有点不好意思说,但她其实很喜欢那个只见过几次面的皇帝。
之前她想象中的陛下总是威严的,高高在上的;但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笑起来很柔和,像个邻家的大哥。
就是他了吧。
庆愉这么想着。
虽然……陛下太好了,自己家世长相都属平平,实在配不上他。但天底下配得上他的又有几个?恐怕也只有秦相了。
秦相此刻在做什么呢?
庆愉忍不住羡慕地想,应该是陪着大都督在禁军镇守。
准皇后殿下的这番猜测虽然有理有据,但显然没什么准头。
不能说是神机妙算,只能说是和事实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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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冻死啦,”女人的埋怨带着浑然天成的娇气,语气灵动又轻快:“要是让太后知道你冻了我一个晚上,她非大耳刮子抽死你不可。”
可惜没人敢接话,女人只好将身上薄薄的锦被往上拉了一拉。
不过就是扯个被子的动作,若叫江蕊做来,估计会是一副闺阁端庄的做派;
若叫惜尘做来,则八成是规规矩矩一丝不多一丝不少的寡淡;
但此人只抬了抬手,就仿佛能让人透过这浮光掠影地一瞬,叫人窥探出瓷氏皇族日复一日的娇养,在她既清澈又妩媚的眸光中缠绵又浩荡地扑面而来。
这个女人,做过被托孤的肱骨;也做过万民幻想中的绮梦。
这便是上了史书也独一无二的秦阿房。
“盯着我作甚?”秦桥轻笑着看过来,妩媚的眼中流露出无辜的清纯:“你将我抓到这建了一半的地方吹风,难道还指望我有什么姿仪吗?”
“阿房姐姐,实乃本王平生见过最动人心魄的女子。”对面那人也不拘束,席地而坐,满面诚恳地说道:“这句可是真的。”
秦桥就笑。
这小岛几乎是与世隔绝,他们昨日夜间从密道进岛,半点未曾惊动守在外围的士兵。这里倒是有几间工人临时搭建来歇脚的茅草房,只是瞧着那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几人谁也没想进去。
秦桥坐在地上的锦被堆里,也在打量着对面的人。
骨骼长开了,脸也没长残,挺好。
秦桥心里恍惚了一瞬,想起此人的母亲也是正经世家女子,没什么性格,扔在贵女堆里瞧也瞧不出,当初选进宫里八成就是凑数。
可这么一个难以被人记住的女人,却剩下了这么个不肯信命的倔强儿子。
秦桥看着他那张水灵的过分的小嫩脸:“小愿啊。”
倔强儿子,也即宣王瓷愿,十分轻快地应了一声。
秦桥:“你今年有十五了吧,个子怎么没长高啊?”
瓷愿:“阿房姐姐,我的钱都拿去养兵,天天喝风,吃得不好。”
“没正事的倒霉孩子,”秦桥一本正经地评价道:“造反能有长身体重要吗?身高,可是男人的择偶权啊。”
第63章
“阿房姐姐,咱们等的人就快来了,你别心急。”瓷愿今年只有十六岁,白嫩的脸上却没半分稚气,亲手拿着行军的小壶递给秦桥,而后十分接地气地蹲在了秦桥的身侧:
“咱们多年不见,姐姐同我说说话吧。”
秦桥接过小壶也不喝,只是放在怀中焐手:“虽说没见面,但书信往来也没断过——小愿啊,不要绕弯子了,我既答应了要让你做大荆朝的皇帝,就断断没有反悔的道理。”
联合藩王造反这样的大事,秦桥也能市场卖菜一样地直白出口,好像天下大事到了秦桥这里也不过是盘游戏,随着心意拨弄拨弄罢了,什么也上不了她的心。
少年藩王便忍不住笑了出来:“贸然将姐姐‘请’出来,确实是阿愿做得不周到了。”
秦桥拍拍他狗头。
“这样冒昧,”瓷愿:“只是因为我终究有些不放心。”
秦桥听了这话,缓缓抬手,将额前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白皙修长的脖颈漫不经心地转了个小小的角度,慵懒出了杀机四溢的味道。
秦桥:“殿下有什么顾虑,请讲。”
瓷愿:“姐姐拱我上位,事成之后只要长公主之封,此外……”少年人似乎有些腼腆,几番措辞:“还要让大都督服侍左右。”
秦桥瞥了他一眼,纠正道:“要废了他一身筋骨,做我的奴。”
瓷愿很快应了声是,眉头只短暂地蹙了一下:
“可现而今,朝野内外都在议论姐姐是明云公主转世,大都督对姐姐又无有不依——姐姐想从我这里得到的,其实都多多少少已经得到了。相反地,若要送我称帝,还需姐姐送我一支橙标水军,又用‘信女梁水’的名声在大荆三十三州十年如一日地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