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相后我做了旧情人的奴+番外(139)
庸宴拿起茶盏。
花成序:“你不是宣抚使,没有她那份决绝的狠心。”
庸宴静静地喝下那盏茶。
“你说得对。”庸宴似有还无地叹了一声:“我本来就没打算对花成金动手,如果你不服从,我也只会去掉你和花成金的官职,让花家就此隐于朝野罢了。”
花成序猛地抬起头。
庸宴:“你追随秦桥,为的不就是撑起花家这根脊梁吗?秦桥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秦桥做不到的,我一样能做到。花成序,我只需知道秦桥何时打算出京……她做什么我不管,我只要保她一命。你自己考虑吧。”
偌大的院落,一时竟变得十分安静,院外大街上百姓的嘈杂好似十分遥远。
花成序:“都督,我……”
“报——”传信的军士飞快地闯了进来,一进门立即抱拳跪下:“报大都督!皇城来信,陛下说让大都督立刻去化相门外的五里亭营救宣抚使!”
庸宴放下茶盏:“知道了。”
军士:“……”
和想象的,不太一样呢。
庸宴:“回去告诉陛下,叫他今日务必不要外出。”
“是!”军士不敢耽搁,飞快奔出门外。
花成序:“五里亭?并未听说有这么个……”
他思绪飞快,猛然想起当年顾恩老将军在时偶尔提起的传信法,这个劳什子五里亭,恐怕是句暗语。
庸宴:“你不用去了,就在此处替我坐镇,别让什么宵小钻了空子,还让妙都百姓好好过节。”
花成序这副玲珑心肝剔透了小半辈子,此时竟被庸宴三言两语给搅乱了心绪——这人刚揭破了他的鼓面,就又放心地将整个皇城部署暂时放在了他的身上。
庸宴似能看透他心中所想:“你这些年虽在暗中追随我家阿房,可到底还是禁军副将不是么?”
花成序心中一凛,抱拳称是。
庸宴没再多说一个字,换上常服,亲自点了一队便装打扮的亲兵,他们并没从禁军衙门走,而是径直去了与此处相连的一处酒楼,扮做一队寻常客人,坦坦荡荡地从酒楼正门走了出去。
庸宴还顺手从路边的摊子上捡了张傩舞面具扣在脸上,又刻意压制了身上的气势,便十分自然地混入了欢庆的人群中。
亲卫也不问去哪,只是分散成几队跟在庸宴身侧。
“快走啊!乘浪楼开始撒钱啦!”人群的速度一下子快了起来,庸宴远远地看了一眼,果然见远处最高的那座红楼上红绸飞舞,人群在下面笑闹。
他的目光从那处略过去,眼中浮光掠影般现出了点些微的笑意,而后继续向另一方向前进。
乘浪楼上,撒钱的人却已将胳膊都撒累了。
“表姑姑怎么还不来?”面容娇俏的少妇嘟着嘴唤道:“嗳,你叫江若是吧?来替我一会儿!”
那被点了名的少女懒懒的:“苏夫人省了吧,这钱也撒得够多了。”
仲轻弦心道我倒是想歇着,但她那姓秦的表姑姑特特吩咐了,每半个时辰就要在乘浪楼闹腾这么一场,务必要让人群都朝着这个方向来,她又有什么办法?
她老头可还在大都督手下混饭吃呢!
仲轻弦腾出手喝了口水:“你姐姐呢?怎没见她?”
江若:“游船去了。”
仲轻弦:“嗳……算了算了,我记着你们家兄妹几个都看不清颜色是不是?我自己来吧。”
江若:“谁说的?只有我大哥分不清赤青二色,我和我姐都正常着呢。”
仲轻弦“哦”了一声,不甚在意,转向了另外一边——
庆家姐妹如非必要都不怎么露面,这次她姐妹二人竟然来全了,也是稀奇:“是庆憾吗?”
回身的女子身量高挑,一脸英气,看起来十分有活力:“见过苏夫人。”
“嗨,叫我轻弦就是了。”仲轻弦十分自来熟地说道:“我看你在那儿站好半天了,是看什么呢?”
庆憾便是督察院庆陵的长女,准皇后庆愉的姐姐,她伸手指向一处:“那处……揽月楼,上午起了火却没人管,过了一会儿自己停了。刚才看我家哥哥带了几个人进去,这会儿还没出来,不知是发生什么事了。”
仲轻弦立刻想起,此女还有个哥哥名为庆蔬食,还是自家老头的同僚,遂更热情地安慰道:
“公职嘛,就是这样,咱们家里这些禁军统领就没过个什么正经节日,庆统领多半是去简单料理料理场面,可比我家那位负责多啦!”
庆憾听了这番话,面上表情却并没松动。
仲轻弦拉住她:“你可别乱走,听我一句,今天这妙都城里,唯有这乘浪楼最安全!”
庆憾:“安全?”
仲轻弦自知说错了话,便错开了这个话头,回身从侍从手里取过一只装满铜钱的篮子塞在她手里:“别想那么多了,便是天翻地覆,又与咱们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