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相后我做了旧情人的奴+番外(106)
秦桥:“你说什么?”
瓷学:“我说你真随和!”
“把心放回肚子里吧!”秦桥一把将他从窗台上拉下来:“我跟他能有什么交集?估计是再没相见之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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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是一定会再见的,事实上他们经常在国子监碰面,不过是相互找麻烦罢了。
直到距离初遇之日的两年后,事情才有了些变化。
那日宫中有大宴,先帝难得给秦桥放了天假,她在宫里乱跑,一不小心窜进废弃的宫殿,掉到了枯井里,直到午夜都没有被人发现。
偏偏不知道多少年前有人在这里跳过井——
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宫殿才被废弃的。
那尸首已成了白骨,被井水洗刷得干干净净;后来宫殿废弃,井水干枯,那具白骨就在里面呆呆坐着。
秦桥在它对面掩着脸,哭得很伤心。
她之所以被发现得很晚,也是因为那天宫中有夜宴;
当时的太后还是皇后,在宴席上听说她的心头肉找不见了,立刻停止宴席调动整个皇城的守卫去寻。
国子监满十五岁的学生为了以后方便入仕,都在宫里登记成了郎官,所以照理说庸宴也属于当时的皇城守卫,就跟着一起找了。
显然他没想好好找,因为在他的考虑里,那小丫头片子说不定就是为了好玩躲在哪了。所以他尽往没人的地方去,想着看能不能挑一处没人的空地演练演练师父昨日新教的身法。
然而就像所有孽缘一样,他在晦暗的宫殿庭院里,听见了秦桥小小的啜泣声。
“喂,”年少的庸宴坐在井沿上,月光擦着他的轮廓打下来,将井底的秦桥拢住:“你跟他说什么呢?”
秦桥:“呜呜呜呜!”
庸宴本来想趁机会报了初见那日的一糕之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哭得稀里哗啦的一张脸,就笑了一下。
秦桥登时不哭了。
因为那可真是……太他娘的好看了。
好看到之后的十年间,无论见了多少绝色,她总觉得缺了那么点味道,就连后来征战沙场一身血气的庸都督自己也不能比——
那是属于少年庸宴的,独一份的心动。
“行了,哭得怪难看的。”庸宴随口挖苦了一句,去殿内取了些满是灰尘的被褥,撕开来结成绳子,一边绑在树上,一边绑在腰上,就这么跳到了井底,一不小心将那具白骨踢倒了。
秦桥立刻念了声佛。
庸宴没奈何,握着她的手腕微微俯下身来,将她合十的双手叩在自己脖颈上:“回头你叫人安葬了他,权当告罪。”
秦桥难得乖顺地点了点头,将满脸的鼻涕眼泪都蹭在他的衣襟上。
庸小公爷此时还没有日后徒手游壁的本事,得靠绳子一点一点往上爬,好不容易到了地面上,他要解开腰上的绳结,却发现因为吃了太多力,绳子扣打不开了。
秦桥吸吸鼻子,将那绳扣拽到他身前来,以出乎寻常的耐心一点一点地剥开打紧的死结。
一片沉默中,她突然说:“一开始它不是那样的。”
庸宴:“什么?”
她说:“井底那个……人。我刚掉进去的时候没砸到他,他不是这个动作。”
庸宴垂头看她。
秦桥比划了一下:“像这样,右手放在胸前,五指并拢着,像一个划开的动作。”
“人都烂了,不见得是他自己摆出那姿势的。” 庸宴非常客观地分析了一下,然后又感到好像是自己多嘴了,这秦桥桥也不知道是不是吓得狠了,情绪不是很对。
他突然想起来父亲的谆谆教导:
作为一个君子,像是这种时候只要听着就行了,不需要发表意见。
于是他十分君子地问道:“你怎么想。”
秦桥:“就像是他要划开自己,把一颗真心拿出来证明给谁看。”
‘真矫情啊,’那时候庸宴想:‘谁会蠢到把自己划开啊?’
直到十二年后的今天,秦桥站在火海中央,颈缠利刃,命在刀锋——
她喊了他的名字,右手横在胸前,毫无犹豫地狠狠划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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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都督?”庸司从帐篷外轻声问道:“陛下着人来问宣抚使醒了没有,这都一整天了,伤口恢复得怎么样?”
庸宴回神:“死不了。”
庸司沉默片刻,答应了一声,又问:“其他夫人们也递了话,说想来看看……”
没人应答,庸司明白这就是不许的意思了。
庸宴看着秦桥梦中也紧蹙的眉,低声道:“你有个屁的真心。”
第47章
“你这人……”白着一张脸的宣抚使闭着眼睛叹了口气:“就不该指望你能说点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