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相后我做了旧情人的奴+番外(103)
正想着,庸宴突然抱着秦桥站起来了。
这次他没向刚才闯炙盘的时候那么急,那么莽;
披风里露出一张失了血色的脸,是秦桥握着白厄杆,远远地向着这边微笑。
瓷学猛然站直了!
台下的花成序怔愣片刻,霎时想通此中关节,着人立即通知鸿胪寺和礼部起乐;
李恩、文简等人重新布阵,从戒备状态回归了阅军时的仪仗。
台上,郅却上前一步,低声道:“陛下,此台甚高,宣抚使伤重,未必能登此高台。”
瓷学低头,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瓷学双手调整冠冕,亲自走下了台阶;
于此同时,庸宴也稳稳地踏着炙盘将秦桥送了出来。
后世史书之上,今日才是秦桥和庸宴这段故事的开始,他们一个被认为是大荆开国公主明云的转世,一个被肯定为千百年来的第一武将;
有一派后世学者坚持认为,是秦桥作为宣抚使在春猎上遇险,庸宴踏炙盘相救,于是得结良缘。
“如果这是真的就好了。”秦桥喃喃地说。
终于走出来了,庸宴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秦桥根本连站也站不稳,只能勉强抓住他的衣襟借力。
庸宴:“什么?”
“没什么。”秦桥勉强撑出一个笑,逗他:“我比明云幸运多了——除了活着,我还有你。”
庸宴满眼都是她的伤口,根本没理会她嘴上在矫情些什么,一手在她后腰稳稳托着:“你自己能走过去吗?”
秦桥深吸口气,点头。
庸宴就慢慢地松开了手。
瓷学已经站在台下,几位重臣跟在他身后;百官于瓷学身后跪伏。
太疼了。
秦桥被挟持着在阴暗的地道里走了将近两个时辰,又大量失血,炙盘热浪翻滚,猛一下来,脱离庸宴的温度,她觉得全身都在发冷。
但她不会在此刻倒下。
这场春猎阅军已经安排得太久,瓷学登基以来,始终没有得到过这种正统性的认可;她不会让这此事毁在自己手里。
血水划过她金灿灿的,代表宣抚使的衣裳,衣衫上的金线将血珠弹开来,散落在她前进的路途上。
“再疼能有多疼。”她跟自己说:“还能有大哥哥被一箭穿胸的时候疼吗?有瓷觉瓷巡他们被折磨至死疼吗?能有庸宴眼睛上捱得那一下疼吗?”
没有。
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浓密的未知的黑云不断晃过她眼前,好像什么也看不见了。
秦桥几乎已经很难感受到外面的世界,但在众臣眼里,事情又不那么一样了。
这个女人,和走过炙盘的庸宴一样,每一步都很稳。
她的步伐之坚定,就像是之前的每一天都在为此刻做准备。
终于到了。
秦桥单膝跪下,双手奉箭。
她轻轻地说:“大荆昌明,吾王不死。”
瓷学接过箭的时候,双手几乎在颤抖了。
众臣低沉有力地重复道:“大荆昌明,吾王不死!”
身后的千军万马,像是将整片大地上的力量都汲取了出来:“大荆昌明,吾王不死!”
瓷学:“秦桥,坚持住。”
重弓得开,决绝一箭飞去,白厄杆轰然倒塌。
两百年前,白厄箭出锋的那一刹那,开国皇帝在想些什么呢?
他在想:“为了我的明云。”
秦桥眼看着白厄杆倒了,她已经听不见声音,只剩下瓷学在她眼前好像在大声说着什么。
“庸宴,我做到了。”
她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只是笑着说:“我做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死的公主,是明云,是秦桥,也是清河。
第46章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回忆杀,章节末尾会调回到现在的时间,不喜欢回忆的朋友可以直接拉到底哦~
回忆会涉及到一些后面的线索,以后遇到的时候浪崽会往回指路 ^-^
hhh其实还会解释甜糕小朋友为什么会叫甜糕啦~
———— 十年前 ————
“就这点事,大哥哥还说我做不到!”十岁的小少女十分骄傲地骑在墙头上:“翻个墙头罢了,能有多难?”
她一边说一边探头探脑地寻找落脚的地方——
这国子监的墙砌得着实挺高,门外有拉柴草的牛车,她是顺着草垛爬上来的;
院里全是竹子,连棵能借力踩一踩的树都没有。
“我的姐儿嗳,”墙外更小的秦桔子压低了声音:“要是让里边的夫子知道,回头又得抄书啦!”
小秦桥嘻嘻笑道:“抄就抄,总归累不死我。”
秦桔子敢怒不敢言,毕竟最后那些女诫之类的大道理最后还是经自己的手抄出去的,确实累不着她。
“桔子!”秦桥:“别愣着啊,饭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