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心债(192)
“快抹在手上,不然明日到了映天,又有人拿毒药要把我毒死。”
鸾心低着嗓门,一段话说得咬牙切齿。
“为夫不懂这涂粉上药的营生,娘子给抹抹。”
阮沛伸手张开五指瞧了瞧,夜鸾心用着丝线还真不客气,他的手看起来惨不忍睹。
鸾心见他展开双手也是一脸惊诧的样子,心想难道自己过分了?
阮沛见她半天不动,又道:
“娘子不给涂药也成,明日被人瞧见,为夫就说,为了让娘子享足人伦之乐,满足娘子闺中癖好,为人夫者不得已受了点皮肉之苦。”
阮沛见鸾心脸一阵通红,像是气炸了,笑意更深了。
鸾心只得将药盒打开,扣了些膏药在掌心,揉搓了两下,示意阮沛将手伸出来。
鸾心将掌心的药盖在了阮沛的手背上,使了很大的劲儿揉搓阮沛的手指,料想他应该会疼得龇牙咧嘴,没想到这厮这手瞧着指长肉嫩,确是块硬骨头,鸾心伸手揉捏,也不知道痛的是谁。
阮沛的手太硬了,阮沛忍不住大笑起来,两手合住鸾心的手不放开,刺鼻的药膏味道也顾不上了,阮沛低垂着眼神吻了吻掌中佳人的柔荑。
鸾心一阵恍惚,阮沛这样的时候,都是鸾心没法抵挡的。
鸾心愣住的时候,阮沛微微抬起了眼神,小心翼翼地与鸾心的有些散乱的目光相触。
阮沛确信自己看见了越发显现的这女人的心光,他忍耐着不去吓它,像是呵护在大风里的烛光,紧紧地将这心光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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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天已经到了滴水成冰的时候,“落花烟渚”里,夜鸾心的卧房里炭火烧得正旺。
南烟长大的鸾心着实对着北境干燥的冬日有些招架不住了。
干燥的鼻腔让她喷嚏连连,她身上盖了狐裘,歪在贵妃榻上,离着不远的青泉正带着几个人隔着珠帘几把算盘打的噼啪乱响。
鸾心没想到她回南烟的半月,杨叔竟然将南地的药材按照自己的吩咐都捣弄好了。
昨日往杨叔处去,小老头乐呵呵地向鸾心滔滔不绝的一顿倾诉,讲映天的捣药工比烟都的药捣得更细,要价更低。
映天的天气干燥,烘药的成本缩了又缩,存药的仓库面朝河道,背靠官道,要价还低。
小老头讲得唾沫横飞,满脸喜色,一副映天实乃敛财福地的样子,鸾心跟着假笑了几声。暗自琢磨这些大约又跟阮沛那厮脱不开干系。
鸾心琢磨了素日的药方,仔细思量了下映天的天气和时人的饮食习惯,改了几处就让杨叔配了几幅出来。
这日正让人试药呢,这些新药,大都外敷的品类居多,鸾心准备从女子生意开始做起,鸾心抚了抚手中的预备用来装药的珐琅瓶。
如今还真是万事俱备只欠造势了,造势的事情,阮沛当日一口应了下来,可这都过了好几日了,怎么还没动静,鸾心胡乱抹了把脸,起身道:
“你是说械斗发生在寻鲜海产铺门口?”
青泉一边拍算盘,一边向鸾心絮絮叨叨这几日映天的新鲜事儿。
果然吸引主子的就是这一出,青泉满足的偷笑了几声,又将械斗的过程,绘声绘色又添油加醋地讲给鸾心听。
“这事儿还闹到了映天府尹处?”鸾心边听边觉得不对。
“主子,那可不是寻常的械斗,说是死了人,这场械斗明面儿上闹的是海产铺掌柜拖欠店中伙计的月钱,不过如今到有传闻说械斗另有隐情。”
“什么隐情?”
青泉老买关子,鸾心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青泉赶忙道:
“说是海产铺的老板奸污了当中一伙计的胞妹,那人寻仇来了。”
鸾心边听脑子里边浮现出皖荨那油腻的笑容,随即她又摇摇头。
皖荨那厮看着色眯眯地实际是个懂礼数的人,这点鸾心瞧得出来,况且皖荨那张白脸瞧着颇顺眼,寻常小姑娘偷瞄一眼也会心热,还会缺女人?
况且这人素日就爱往勾栏瓦舍里消遣,又不是饥渴又无处发泄的主,奸污怎么可能?
“那皖荨现下何处?”
“被映天府尹逮着关在大牢里有些时日了。”
“什么?”
鸾心险些摔坏了手中的珐琅瓶。
“废话说了一箩筐!这么要紧的事儿怎么现在才讲?”
鸾心白了一眼青泉。
琢磨着这事儿也是蹊跷,那皖荨虽然是海产铺的老板,可是知道他是老板的人少之又少,何况他甚少往那铺子里去,怎么就直接在店门前械斗了?
“主子,您回来就说累了要歇着,让人别吵你,吃睡了两日,醒来就往杨叔处去了,奴才也没机会说啊。”
青泉一脸委屈。
☆、第 10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