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浪有染(18)

作者:花落小小

村民甩肩,瞪了任淮浪一眼。充满红血丝的眼睛里带着愤怒,但深处又充斥着害怕,是一个小村民对有钱有权的老板的害怕,也是一个小村民对任淮浪的害怕。

任淮浪本以为齐平屹会当场解决这事情,但是没有。

齐平屹在工厂逛了一圈后,下午便要返回香城,因为他的每分钟都是金钱。只在临走前叮嘱了经理:“处理好,这事别闹大。”

一个老板关心的只是,事情别闹大,不能影响公司名誉。

工厂外头村民拿着斧头步步逼近。任淮浪只拿了一根手腕粗的棍子,便和保安一起把村民逼到了门口一侧,齐平屹的车顺利突出重围。

任淮浪坐在回香城的车上,始终不能忘记那些村民的眼神,委屈、不满又害怕,对权贵的害怕,对他武力的害怕。

是的,他是保镖,他保护的是雇主,所以他做这件事是职责所在,他好像没有错,但任淮浪过不去这道坎。他在部队里待的这些年,学习的这些本领,不是把拳头对向自己人的,可他今天却把拳头对向了老百姓。

晚上回到别墅。

灯光明净,游泳池里波光粼粼。

他又回到一个静好的地方,仿佛今天早上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齐染捧着一束鲜花走到他跟前,举起手里的花,说:“你闻一闻,香不香?”

任淮浪看着她的笑,转身离去。

她的家庭,一个光鲜的继母,一个有钱的父亲。她一个大小姐,哪里知道什么人间疾苦。

齐染看看他的背影,又看看手里的花,歪了歪头。

任淮浪出门,碰见那个高个保镖。

两人碰面,高个保镖笑得迁的欠揍,说:“不是说好了吗?再见我一次,就打我一次,怎么,来啊。打我啊。”

“我不想打架。”任淮浪说。他不想再一次地用部队的本领打自己人。

高个头保镖逼近说:“怎么着啊,不敢了是吗?昨天趁我不备,捡了个便宜,今天就不敢了是吗?”

“……”任淮浪从他旁边经过。

“你他娘的不就长得好看点吗?女人们就往你身上贴。刚刚齐小姐穿着吊带裙,跟你说什么了?离那么近。”

任淮浪停住脚步。

他想起来齐染读高中时被欺负,每天去校门口等他时,眼里的无奈和乞求。现在长大了明明什么也没做,却被人说闲话。

她也无辜,不是吗?

很多年前,他无视了她的乞求,现在,他决定替她解决了这一次,不想再欠着她了。

任淮浪说:“换个地方。”

两个人来到了别墅后面的地方,这地方都是杂草,没人修建过,很隐蔽,是打架犯事的好地方。

高个保镖手里拿了一条棒球棍。

月光下,那条棍子在地上留下一条黑长的影子。

任淮浪好像从正式进入部队后就没再怕过什么了。

当棍子朝着头颅冲下来的时候,任淮浪的一只手掌已经紧握住了棍子,用力将棍子向后一推,正抵住了高个保镖的胸口。

高个保镖顾不上心口的痛处,刚伸出拳头想要回击时,他已经单腿半跪在了草地上。空拳伸出去,没有打实,一个趔趄,身子前恭,那只伸出去的拳头反倒成了身子的支点,这才没让自己再向上次一样趴在地上。

任淮浪一手勾着那保镖的脖子,用力一翻,将那保镖掀翻在地。那保镖一手里攥着长棍,只是那只手被任淮浪的脚踩着,现在完全使不出力气。

跟这样的人打架没意思,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想速战速决。

任淮浪蹲着身子,一手捏着那保镖的下巴,说:“辞职!”

被他压在地上的保镖不说话,只是一双晶亮的眼睛望着他,喘着粗气,挂满肉的腮帮子鼓动,看来是还不甘心。这时,手臂上一痛,他看见月光下银亮的刀锋划上了他的胳膊,渗出了一道红。

他心里冷哧一声,一只手伸过去,攥住那保镖的手腕,轻轻一歪,身下的保镖疼的嘶喊了一声,那把小牛刀就掉进了他的手里。

刀子在他手里转了一圈,最终他握住了手把,将刀口放在了那保镖的下巴处,道:“说话!”

那保镖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刀,再看看任淮浪。闭了闭眼,他说:“这样……我道歉,行不行?”

“辞职。”没得商量的语气。

“好……好!”那保镖喘不过起来,而且刀就在他脖子下面放着,还怪怕的。

听完,任淮浪拿着刀子站起身,转身朝车走去。

那高个保镖想要起身,从身后给他一棒子,但是动动四肢,全都提不上力气,跟废了一样。

从草地里艰难站起来的高个保镖看见任淮浪转身离去,一双淡漠的眉眼随之淹没在黑夜里,走了几米远后,他将刀子往后一扔。于是,那只刀子,稳稳地落在了他前方两米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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