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娇不可攀(50)
“人死不过黄土一捧,陈朝送出了整个江南给靼子,数万万黎民五十余年来受尽欺侮,共主打跑了靼子,解救了苍生,即便整个陈帝陵尽数献给共主种凤仙花,那又何妨?”
突如其来的赞扬令雪浪一霎间无措,好一时才问他,“相公是觉得我同云叩京私交好,才有意说给我听的?”
这样的联系让宋忱觉得可笑,他看着她,宛如看一个智障,不置可否地撑伞前行了。
虽然没有等到他的答案,可却由衷地感觉到了开心,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世上谁能拒绝这样的奉承呢?
雪浪提着裙子,一路撑伞走在他的身后,踢踢踏踏的,泥水便将他二人的裙摆袍角染上了脏污。
越往山林间去,路越泥泞,饶是雪浪体力再好,这会儿脚都有些走不动了。
她往前递出了手,拱在了宋忱的手心里,起先是拱不开,只是冰凉的雨水有几滴落在了他的手上,他便松开了手,将她牵在手心。
身后的那个姑娘亦步亦趋,雨水打在兽皮伞上,发出钝声,她在雨中一言不发,若不是那只小手握在他的掌心,他甚至都要疑心她还在不在了。
可他不敢回头看。
来江南几日了?就这样一日一日的,她悄悄钻进了他的心,似乎她真的有一颗龙珠,嵌在他的心腔里,一日一日地将他的本心吞噬。
前方树影葱茏,初秋席卷的黄还未波及此处,祖先被平了一半的陵地苍凉,外翻的泥土被雨水冲刷着,走上去软软的,好奇要将人吞下去似的。
不过是来瞧瞧修葺状况,却偏偏逢了大雨,宋忱有些懊悔自己的决定,只是还未来得及同她说回转一事,耳侧便听得有箭枝的声音破风而来,去势却是冲着身后的阿陨姑娘。
他一个回旋,将雪浪拉进了怀中,再将她的头按下,一枝箭擦着雪浪的耳朵尖儿划过去。
还未来得及庆幸躲过去,便听四面八方,又有数十支箭簌簌穿风破雨而来,宋忱心一凛,抱着雪浪腾空而起,躲过了这些箭,只是因着雨声太大,还有一支箭却成了漏网之鱼,在他与她回旋下落的那一瞬,射过来。
眼见着就要插入雪浪之背心,宋忱来不及多想,一个旋身,腾出一只手抓住了箭支。
只是那箭支来势实在汹汹,纵然被宋忱抓住了,仍旧挣脱了他手掌的禁锢,冲向前去。
到底没伤了雪浪分毫,手心痛的厉害,宋忱顾不上检查,只拥着雪浪往那背阴处而去,却在飞奔的一霎那,脚下似有泥板震动,旋即有万钧陷落之力想要将他二人吞进去。
这是遇见塌方了么?
宋忱脑中过了无数种自救的方法,可无一个是妥当之宗,他来不及多想,只托住了雪浪的腰,向上托举。
他让她爬出去。
雪浪天生神力,此时若是能抓住一侧突起之物,说不得便可将自己同宋忱拉上去,只是为时晚矣,塌方的速度实在太快,瞬间将他二人吞没。
重重的落地之后,再睁开眼眸,却是一片洞天福地。
溪水淙淙,树影葱茏,左有瀑布,又有草坪,只是未免太过昏暗了些。
这是什么地方?雪浪环顾四方,才看到自己的身前,宋忱正坐在她的身侧。
“这里是陈帝陵下。”他澹然,这里是他先祖的陵墓,有什么可怕的?
雪浪挠挠头,她也知这里是陈帝陵下——毕竟前些日子她叫人平陵,就按捺不住,命云叩京悄悄把这墓给盗了。
如今正主在此,雪浪不免有些心虚,低头正找话题,却看见宋忱的掌心一片鲜红,还有些许鲜血正往下滴着。
她讶了一声,“相公受伤了。”
哪里有布呢?宋忱的身上没有一块是干燥的,雪浪甚至有些后悔方才拿雨伞往他衣襟灌水了。
总不能看着他把血流干了变成干尸吧?雪浪思来想去,忽的就摸上了自己的胸,灵机一动,“相公等着。”
宋忱看她摸胸,登时阖上了眼睛,“阿陨姑娘,这个时辰这个地方,不合适。”
嗐,相公又在幻想什么呢?成日价地肖想人家的肉/体。
雪浪堂而皇之地摸进了自己的前胸,摸了摸自己的抱腹,嗯很是干燥,她这便从脖子上,后背上解开抱腹的绳结,从衣衫下,将抱腹拿了出来,递在了宋忱的手上。
“相公,我身上也只有这块是干燥的,我便大公无私地奉献给你了。”她抓起宋忱那只受伤的手,撕下抱腹的一角,慢慢地为他裹着伤口,最后再以绳结相系,打了个完美的蝴蝶结。
少女旖旎的香顿入鼻端,宋忱的手被那一片绵软所包裹,心跳隆隆,偏嘴上仍冷冷。
“以它包扎,会否有些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