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西去+番外(5)
“二大娘,你们这是咋了?堵着胡同在这吵什么?快散了吧!让周围邻居瞧见多不好。”沈丽走上去劝说。
虎子娘平时,和长琴奶奶关系挺好,时常走动,一看沈丽,便扯着嗓门,对她嚷嚷道:“四妮来的正好,四妮给评评理,他们家推车把俺家鸡轧了,俺好心碰见问问,让她家那口子好好看着点,你知道她咋说吗?张口就是……你们家鸡还撒着呀?你看见就是俺家轧的了?俺家两个车,那个车轧的?四妮你听听,说的是人话吗?”
☆、争吵
虎子娘说到这,喘了口大气,拍着手掌火气蹭蹭差点把牙根咬碎,她继续道:“这是轧的鸡,这要是轧的人,你们担得起吗?啊?怎么办?”
听到这,长琴往地下瞧了瞧,视线围着几人转了一圈,在墙角处还真就看见一只鸡横躺在那,貌似是只母鸡,轧的肠都露在外面。
“说话可真有意思,合着你家推车能轧死人?要不你躺下试试?哪轧人了?轧人俺去蹲,早上刚被俺骂了一顿,他是瞎了眼,长着眼睛有什么用?他看不见?不知道停车看看?”
邻舍劝解,他们之间的口水仗也未停止,二黑家媳妇本就说话快,吵起架来那叫个妙语连珠,简直一串一串的。
虎子娘也不甘示弱,生怕低她些分贝,这场仗就输了。她平时是个慢吞吞的人,为了要赢,叉腰伸着个脖子,难听的话也一串一串往外冒,即便喊的声音有些嘶哑,也把嗓门拉到最高。
有些字眼,快到她自己都听不懂是什么,反正,语速快过二黑家,声音高过就行。
虎子娘也不知之前在做什么,膝盖以下的裤腿上黏着黄土,头上还挂着几根干草。所以,长琴看着这番画面,没觉得害怕,见怪不怪,反倒觉得有意思,她头上那几根干草,随着她的脑袋来回摆动,还一颤一颤的。
因为这事儿,虎子娘骂街骂了一早上,要不是因为长琴娘改嫁,这么大的喜事挡在前面,她骂街的声音,早就在村里传遍了。
她骂街也不去别处,就围着去二黑家走的这条道,来来回回的骂。
北岭这边,就二黑家和二捣蛋家有推车,大家伙听着她骂,也都知道怎么回事,二捣蛋家昨儿个没用车,就二黑家出去推土了。
一袋土面在车上极重,又是只不大的小鸡仔,可不就没命了。
所以,二黑家媳妇在家听着可受不住,脸皮都被人撕了,没等她骂完,就下来找她问。
两人都憋着火,自然语气不好,没几句就吵了起来。
“你听听你这话说的,轧了人去蹲?你去蹲人家怎么活?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这样?俺就是好心告诉你,推车慢点长点眼睛,再说了,你说谁瞎眼?是骂你家的瞎眼还是骂俺瞎眼?”
沈丽多次劝解无果,只好扯着嗓门喊起来“二大娘,你俩别再吵了,大白天的都看着呢!”
可惜,这仗停不了。
虎子爹窝在家里听着,不出门,平日里就是村里出了名的瘟神,半天一个字,干起活来,就好比放了慢镜头,出去也说不过谁,这一帮娘们儿在外面吵,他是绝对不出去的。
再者,他也认为不是大事,那只鸡死了就死了,可他管不了虎子娘啊。
二黑家媳妇右手叉腰,左手指着虎子娘,一脸泼相:“俺骂俺家的瞎眼,跟你有什么关系?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别什么事也往身上揽行不?”
“俺没往身上揽,谁知道骂你家还是骂俺?轧了人你去蹲,俺就问你能蹲的起吗?你蹲了别人怎么活?”
“俺说错了成吗?是俺嘴巴直不会说话,你能不能别揪住一件事不放?俺知道你好心,但你就看清是俺家车了?这北岭上,可两家人有推车。”
“二黑一天从这走八趟!俺还认不出他来了?就他黑不溜秋那张脸,谁不认识?俺跟你学学你家那口子怎么推车的,就这样,从那个坡下来,嗖嗖地就跑过去了,整个北庄谁家这么推车?还轧了人你去蹲,有你这么说话的?”虎子娘打着手势,为了学出二黑推车快的样子,五官都挤在她黑黝黝的脸上。
学的有模有样,长琴没忍住,靠在沈丽身后咧嘴笑了笑。
周围站的邻舍,七嘴八舌的劝,沈丽见挡不下来,不高出她们几个分贝,这仗算是没完了,便摆摆手,大声道:“好了好了,不就一只鸡,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婶子大娘的帮帮忙,赶紧让她们分开。”
邻舍:“就是,让人看见笑话,快回去,自个儿回自个儿家,该做饭的做饭,该干活的干活。”
二黑家媳妇:“俺这就回家提一只鸡来还给您,这样行了吧?俺家有自己养的鸡,再赔给您一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