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在长安/冒牌王妃在长安(253)
步云夕一边说,一边在心里腹诽,偏偏那人就是这么蠢了。可恰是如此,正正说明他是太过紧张自已,以致失了方寸,心里不由涌起一股暖意。
李珩一噎,一时无话可说。他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靖王借紫狐之手杀他不成,又行一着,如此一来,势必扯出他和紫狐勾结一事。
殿上一众臣子都看向李珩,表情十分精彩,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怒其不争,有的纯看热闹,但人人心中所想八九不离十——你都落魄成这样了,人家靖王却是如日中天,他是有多闲才会去行刺你?有必要吗?还亲自动手?他手下的人都死光了?
再看皇帝,皇帝虽然一直默不作声,但眉心紧紧拧着的疙瘩,让众人隐隐感到他的不快。果然,皇帝开口了,“太子单凭一枚玉佩,便指控靖王是行凶之人,实在太过鲁莽。所幸靖王是大度之人,想必不会与你计较,太子回东宫后当静心思过,不可再出言无状。至于是什么人到东宫行刺,朕会着大理寺彻查。”
众人心里皆明白,皇帝根本就不信靖王行刺这一说法,但既然你要指控,我只能秉公而断,如今过完场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李珩却道:“父皇,儿臣还有一证据。”
众人一愣,步云夕也是心里一沉。
只见一名小内侍上前,手里捧着一物,李珩伸手一扬,竟是一件披风。
“若玉佩不足以为证,那加上这件披风呢?”又看向步云夕道:“这披风上也有靖王府的徽记,恰巧也出现在东宫。九皇叔方才说不知玉佩何时被人盗了,难道连穿在身上的披风被人盗了也不知道?”
步云夕看着那件披风,心里如有狂风呼啸而过。
那件披风,正是她借口着凉要走,李谏给她披上的,潜入东宫后,他们换过黑衣,原本穿的衣物都裹成包裹背在身上,唯独这件披风,又大又累赘,她嫌碍事,藏在假山上了,想着离开时再拿走,没想到后来事出突然,竟然忘记这一茬了。
此时此刻,她心里万分后悔,早知就不用着凉这个借口了。
“九皇叔,不知这回您又有何说辞?”李珩举着披风,笑得阴恻恻的。
还能有啥说辞?只能一口咬定也是被人偷了栽赃。步云夕刚打定主意,却有人抢先一步开口了。
“玉佩我不知道,但这披风,我却是能为九皇叔做证,定是被有心人顺手牵羊了。”
皇帝道:“哦?七郎知道?不妨说来听听。”
说话的正是李飞麟,他站到步云夕身边,看了她一眼,这才朝皇帝道:“启禀父皇,之前在宴席上,靖王妃因着了凉,九皇叔将自已的披风让与她,靖王妃离开时,担心九皇叔受凉,又将披风解下交还九皇叔。靖王妃离开后,我与九皇叔在花园聊了片刻,直到华钰找过来,说父皇找我们说话,我与九皇叔便一道进殿了。那时九皇叔的披风并无随身,想是落在园中了。”
步云夕暗自松了口气,也道:“若非七郎提起,我还真想不起来这披风到底是怎么不见了的,想来是我随手放在园中,过后又忘记了,以致被人有机可乘。”
李珩没想到李飞麟会插上一脚,恼怒道:“七郎,你休要信口开河!谁不知你和九皇叔私下交好?你胡扯出这么一段来,无非是想替他开罪!”
李飞麟道:“这倒奇了,太子今晚并不在紫麟殿,你怎知我所说是胡扯?难不成你一直派人盯着我和九皇叔?太子若是不信,大可问问永嘉,九皇叔送靖王妃出殿时,和永嘉说了一会话,那时披风还在靖王妃身上。”
李珩一时怒火攻心,张口骂道:“七郎,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背后使阴招,母后才被父皇厌弃贬至冷宫!你给我记住,这个仇我迟早会报!你以为你帮着靖王,我和宁王就永无翻身之日了吗?你这会偏帮靖王,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罢了!你以为靖王又是什么好人?迟早有一日,他会将你如蝼蚁般踩在脚下碾碎!你早晚有后悔的一日!”
殿上众人一时目瞪口呆。如此口无遮拦,便是有理也变成无理了。
果然,皇帝勃然大怒,骂道:“放肆!简直一派胡言!来人,将太子押回东宫!若他再敢胡言乱语,这舌头,不要也罢!”
李珩把心一横,大声道:“且慢!我的手下和靖王交手时,曾伤他左肩,若靖王能证明自已左肩并无受伤,我再无二话,甘愿受罚!”
步云夕早料到他会有此一说,笑着道:“圣驾在此,太子不是想让我当众解衣露体,做出不雅之举吧?”
“那倒不必!”李珩大步上前,用力拍向步云夕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