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谣到首辅身上(77)
陈沅知今日一身素色衣裳,听了白旻不着边际的话后,一张小脸上的绯红愈发地显眼。
李缜闻言,眉尾微挑,他未去闲风宴,竟还有这事?
奈何陈沅知反应极快,还未等他们细细品味这话,她便佯装漫不经心地回道:“我听旁人皆在讨论李大人的事,这才开口问了一句。”
话中意无不是急着同他撇清关系,闻言,李缜的心底莫名涌起一丝躁意。
然而,当他意识到自己心绪转化的时候,忽而愣了会神。
这放在先前,是从未有过的事。
“认识的话那便更好了。今儿还算早,你且陪李大人去河边钓几尾鱼回来。一会我做糖醋鱼给你们吃。”
肖书渝今日心情大好,连她那手破字也不计较了。
陈沅知将将扯出一个笑,早知今日蘅芜居还有旁人前来拜访,她便躲在府内,决计不凑热闹。
丢人丢得还不够吗?
正当她想着如何推拒,李缜已然从离寻手里接过斗篷,他微微抬首,脖颈处喉结滚动,一双指骨分明的手缠着斗篷上的系带。
陈沅知偷瞥了一眼,立马垂下脑袋。
银荔这厢,一听有糖醋鱼可以吃,眼底藏不住的愉悦,她利索地甩开斗篷,覆在了陈沅知的身上。
还未等陈沅知反应过来,她就被银荔半推半就地引去屋外。
今日无风,阳光柔柔净净的,落在身上反倒渐生一股暖意。
蘅芜居的后边是一条河流,河里躲着好些肉质细嫩的鲤鱼,这些鲤鱼难钓,需得持着竿子等上好一会才会上钩。
陈沅知坐在草垛上,纤细的指尖缠绕着一圈圈枯黄的草叶,百般无聊地把玩着。
忽有轻风拂面,一缕发丝细细痒痒地挂在面上。她伸手去撩,却见李缜坐在她身侧,下颌线流畅,侧脸棱角分明。
她托着小脸看得出神。
“瞧够了吗?”毫无波澜的声音落入耳里。
陈沅知一愣,这人分明目不斜视地盯着鱼竿,如何发觉自己正盯着他瞧。
饶是被抓个正着,她也仍旧嘴硬道:“你怎知我是在看你?这旁边的花草难道不比你好看吗?”
李缜斜睨了一眼她口中的花草,莫说他们坐着的草垛旁无一朵花,便是原先嫩绿的细草,此时也是枯黄一片。
这借口着实拙劣。
“你平日不在府中便是这幅模样吗?”李缜开口问道。
陈沅知侧着脑袋,眨了眨眼道:“哪幅模样?”
李缜别开脸,扯了扯鱼竿,见没甚动静后,方才回道:“捂肖先生的眼。”
这一动作俏皮,是她待在府中后宅,断不会行的事。李缜每回在人前见着陈沅知的时候,她总是眉目含笑,端得一副沉稳端庄的模样。
唯有几次,直至一旁无甚么人,她才悄悄地暴露出一些娇俏的小动作来。
闻言,陈沅知先是红了耳垂,很快,她的嘴角复又勾起一抹笑:“在外边便少了些拘束。”
国公府到底是拘谨,言行举止皆得按照规矩来。若人前出错,丢脸的不仅仅是自己,阖府上下都会面上无光。
陈沅知自幼便知晓这个道理,当所有人都教她规矩礼节时,也唯有老夫人纵着她的性子。
是以她在人前总是教人挑不出错来,偏偏在人后仍是有着几分孩子心性。
李缜自是知晓她的身世,虽不能感同身受,却也明白她的处境及无奈。
“少些拘束也挺好的。”
这话说的颇为诚恳,一点也不像是惺惺作态。
陈沅知“嗯”了一声后,整个人都自在许多。她双手撑着草垛子,仰着脑袋望向生机十足的竹林,顺道将心底的疑惑问出了口:“李大人怎么会来蘅芜居?”
第38章 亲亲 只不过,小姑娘的唇柔软细腻,致……
“李大人怎会来蘅芜居?”
李缜愣了一瞬, 隐去眼底复杂的神情后,淡淡地开口道:“今日是寒衣节。”
寒衣节是大燕的一个传统习俗。
每年寒冬将临,一天比一天凉的时候, 人们为了祭祀死去的亲人, 都会为亡人送上寒衣。
其实不仅仅是亡人,便是生者也会收到些棉衣棉被, 好捱过寒冷的冬日。
国公府的被褥衣物皆由侍婢料理,哪需府里的主子操心,节日不常过,陈沅知不记得也无可厚非。
倒是李缜,一提起寒衣节,他这面色便算不得太好。想来是念其死去的双亲,心里多少有些波澜。
陈沅知深知失去至亲的痛楚,她是个识趣的人, 断不会在这个时候问些不该问的话来。
又过了半晌, 鱼竿微微往下沉了几回。
陈沅知见状,立马直起身子,先前她陪肖先生垂钓时,总是耐不住性子,回回寻个柔软的草垛睡上一觉。是以她醒来的时候,只见满箩筐的鱼,从未亲眼见过鱼上钩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