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谣到首辅身上(46)
放眼整个国公府,老夫人俞氏已然是她最亲近的人。她若连自己长大的祖母都不信,那可真不知该信谁了。
“好。没牵扯到自己就行。闲风宴的事我都听说了。这事是怨不得你的。”老夫人的心自然是向着她的,可老夫人上了年纪,终究不能护她一世。有些事,需得她自己担起来。
“沅儿知道。您瞧,这不是率先来同您报平安了嘛。”她说话时略带娇意,也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她才会显露出几分孩子气来。
“遇到这事,你爹爹定是气极了。奈何吴氏的枕旁风厉害,兴许被她这么一吹,你爹爹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可这事到底丢了国公府的脸面,也可怜了你那三妹妹,你若有心给容儿一些教训,便只好自己来了。”老夫人语重心长地同她说道。
看来落水的事大家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陈沅知原是想说陈瑾知落水的蹊跷,可当她转眼瞧到愈发苍老的老夫人时,心底涌上一股凄切的悲意。
罢了,这等子不入眼的事还是不去叨扰她了。
到嘴边的话就这般生生地咽了下去。
天色逐渐暗沉,前厅的争执声已逐渐消弭,陈沅知起身回到自己的院内,差晚橘备了沐浴的热水。
方才陈瑾知靠着的时候并未有所感觉,到现在她才觉得脖颈处一片酸痛。
银荔替她揉捏着细嫩的肩头,瞧她不舒服的模样,心疼地劝道:“姑娘,不如明日再告假一日吧。”
反正这几日进奏院的事不多,借着身体原因告假几日也不会落人口舌。
陈沅知想都未想,直直地摇了头。她若是呆在府内,后宅里的人闹起来,哪还有什么清静的日子。
进奏院虽不及屋里舒坦,到底还是个清静地。
更何况,今日闲风宴上并未见着李缜,只是偶然听席间的一位老者说,他是在拿人的时候伤着了。
连陈沅知自己也觉得奇怪,听到这个消息时,她整个心都跟着颤了起来。
思来想去,她只好寻一个道谢的由头,毕竟手指压伤之时李缜送来了化淤膏,如今李缜伤着了,她若置若罔闻,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我明日要去一趟李府。”她一身净白色中衣端坐在铜镜前,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好闻的茉莉香。
“姑娘去李府做什么?”
在银荔印象中,她家姑娘与李大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交情甚浅,犯不着为了探望亲自跑一趟。
陈沅知手里握着玉梳,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发丝,听见银荔的疑惑,她忽而胡乱地梳了几下,而后将玉梳随手放置在一旁,几乎倒背如流道:“先前我指头红肿的时候,他还差离寻送化淤膏来。眼下他伤着了,于情于理我都该去拜访一下。”
银荔最是好糊弄,对她家姑娘的话向来是深信不疑的。她家姑娘说是去探病,那定是没有其他旁的心思。
“姑娘说的是。我明日替姑娘备上几件礼品。这样一来,定是更显诚意。”
陈沅知莞尔笑着,默允了此事。
第25章 暴露 自打在侯府瞧见她的那刻起,李缜……
翌日清晨, 东方将白。一觉睡去昨日的烦闷后,陈沅知双颊微红,精神气极佳。
银荔记得她昨晚吩咐的事, 是以天还蒙蒙亮, 就将拜访的礼品放至马车内了。
“姑娘,银荔也不知李大人家中有谁, 是以挑了些不分男女老少皆能用的。”
说起家中有谁,陈沅知也只是听离寻提起过李缜有一位师父。至于他的双亲,隐约听旁人提起过一二,说是他们已不在人世。其余的亲眷是否同他有所往来,那就更不得而知了。
她今日一袭利落的官服,对着铜镜仔细地戴着头顶的乌纱帽。纱帽乌黑的帽圈包裹着她未经雕饰的小脸,两眼弯弯,像极了意气风发的小公子哥:“走吧, 先去进奏院。”
不起眼的马车缓缓驶过熟稔的长街, 融入热闹的早市。街道两旁的摊贩卖力地吆喝着,声音一层高过一层不绝如缕。
今日集市拥挤,马车行不快。她与其他的进奏官可谓是前后脚接连到的进奏院。
进奏官们与陈沅知也相处了一段时日,对她的告假之事也算是提头知尾,见怪不怪。
首当其冲的便是林申。
“陈大人,身体可有好些了?”
陈沅知每每告假皆用身体不适作为缘由,时间一久,进奏院的人都以为她体弱多病,身子骨不行,能撑着来当值,恐怕全凭汤药吊着。
听林申这样问,她几乎驾轻就熟地轻咳了几下, 皱起眉头装作大病初愈的模样,压着声音道:
“多谢林大人关心,好多了。”
林申心大,心直口快,很不喜欢藏着掖着,他瞧着陈沅知孱弱多病的模样,很是操心。又怕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