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债主她挺嚣张(77)
沈西洲“嗯”了一声,关上了窗,隔绝掉大半噪音,他哑然,“测谎仪啊你。”
“我是开学前一天的车票的。”南知意也不再追问,只是淡淡地讲话。
“嗯,我知道。”
“现在我改主意了,打算初五就回去。”
她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有种不真切感。
钻进他的耳朵,融化开,像是一剂解药。
“我想见你了。”她说。
☆、三十六块钱
《小债主她挺嚣张》
觉总睡不醒/文
大年初五的时候,南知意一个人坐车回到了邤城。
她和季江茹说提前回去两天调整状态,寒假之后的学习任务更重,季江茹没有想太多了,嘱咐了一番才把她送到了火车站。
出站的时候,南知意被视野所及之处一片刺眼的白晃得有点眼花。
邤城又下雪了。
沈西洲把车停在路边,车身已覆上一层薄薄的雪。
南知意上了车,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这几天外面放炮仗放到半夜,早上又很早就开始了。
睡眠浅的沈西洲几天没睡好,看起来有点疲倦。
“几天不见,你沧桑了不少嘛。”南知意把手贴上他的脖子,“不凉吗,你怎么没反应的?”
沈西洲想了想,“那你重来。”
南知意疑惑地抬起另一只手,重新贴上他的脖子。
“凉。”沈西洲整个人缩进连帽卫衣里,动作夸张得一比但演技着实有点差,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先送你回家吗?”
“我妈给我带了不少东西。”南知意把背包放在身前的空地,“我先回去放一下。”
“放后面吧。”沈西洲看了看那个鼓鼓的包,“不然坐起来不舒服。”
南知意摇了摇头,系上安全带,“没几分钟的路。”
路上积了雪,沈西洲车开得很慢,南知意突然想到,小时候,她和季江茹从A市的外婆家回来,也是这样子的雪天,南云还在火车站开出来不远的报刊亭,给南知意买了一根糖葫芦。
她从窗外看过去,曾经卖糖葫芦的报刊亭早就被拆除,变成了隔壁商场一处地下停车场的入口。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有季江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就在这座城市的另一边,还有一个小孩,在等他“出差”的爸爸回家。
东窗事发的时候,南知意才12岁,那个时候她以为季江茹只是因为离婚而伤心,直到长大一点,她才意识到“有另外一个家,孩子都10岁了”这件事情,比离婚更让人无法接受。
更可怕的是,两个人直到走到离婚这一步的时候,也只是拥有了一个感情破裂的结局。
并没有纠结痛苦的过程。
“想什么呢?”沈西洲瞥见她发呆,罕见的消沉。
南知意啊了一声,回过神来,“在想为什么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王八蛋。”
沈西洲好气又好笑地打了方向,转向一个路口,“猪蹄子可开不了车。”
没来邤城之前,看到那条南祝燃跳桥的新闻,南知意的反应甚至还不如听到一条陌生人去世的消息,心底还有一点连自己都不想承认的……痛快。
那样太刻薄了,但没人教她怎么去谅解这么多年来被抢走的,拥有父亲的女儿的身份。
真的回到这座城市,站在他们曾经的家里,念了他正在念的学校,命运神奇又不讲道理。
她曾觉得,南祝燃的去世是对南云的天降正义。
结果她现在却坐在另一个背负着上一代错误出生的人的车上,不敢去触碰他无法感同身受的痛苦。
她突然就释然了。
没人能剥夺无辜的生命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他们都是独立的个体。
不该背负着上一代人的错误。
她侧过脸看过去,沈西洲应该来这世界看看的,他那么好。
南祝燃应该也是一样吧。
“人们不是说,父母离异的小孩,对待感情会很没安全感的吗。”南知意盯着外面无声落下的大雪。
“嗯。”沈西洲侧头看了她一眼,又看回前方的路,不确定她要往下说什么。
之前在外面玩到深更半夜,有女朋友的,手机都快被打爆了。
几个男生把手机静音了反扣在桌上,吐槽女朋友太粘人了,没有安全感。
他不知道女生嘴里的安全感是什么,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如果是南知意打来的电话他无论多晚都会接。
看那边久久没有下文,沈西洲看她一眼,“怎么不接着说了?”
“我啊。”南知意下巴抬了抬,“我觉得我不会把安全感寄托在对方身上的,在我说想要和你谈恋爱的时候,我就做好准备了。”
“什么准备?”
“我当时就想,如果你出国了那也无所谓,反正我成绩也还可以吧,大不了以后去你那找你。如果你留下来高考,那我就跟你一起复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