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也太难了吧?(89)
史棣文没二话:“行,太行了。她跟你没有可比性,说句不厚道的话,她连你一根头发的分叉都不如。”
“你是真不厚道。”付荷失笑,“另外,我头发从不分叉。”
二人挂断了电话。
三更半夜,不等付荷敲门,康芸便早早开好了一条门缝。到底是当妈的,一直等女儿。付有余鼾声如雷,好在,厚福雷打不动。
付荷对着厚福亲了又亲:“枉我快马加鞭,你倒好。”
“快马加鞭?”康芸别有深意地咳咳两声,“我可都看见了。”
付荷不解:“看见什么了?”
“是小于送你回来的?”
“不是。”
“那就是在楼下磨磨蹭蹭跟小于通电话来着?”
“也不是。”
康芸满脸写着不信不信我不信。
她将付荷拽到阳台,用手指一下下清点着五花八门的纸箱:“这都是小于送来的,营养品,干的,鲜的,市场上买得到的,买不到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
付荷压下康芸的手指:“所以您以为我这个地上跑的,也跑不了了?妈,我和他相识恨晚。您知道什么叫相识恨晚吗?就是再恨也晚了。”
郑香宜和周综维的婚礼定在了骊骏酒店。
婚庆的人要再去核量一下场地,郑香宜请付荷陪她走一趟。
郑香宜红光满面,对付荷滔滔不绝,说她届时将如何如何惊艳四座,婚礼中又将有怎样怎样的“即兴”节目。郑香宜说者无心,好在付荷听者也无意。这要是换个听者,大概会心说结婚了不起吗?
办个婚礼了不起吗?
别跟老娘这儿嘚嘚瑟瑟的,老娘不稀罕。
这时,周综维致电郑香宜:“香宜,我们再拍一套婚纱照好不好?”
郑香宜一头雾水:“再拍一套?也就是说你没忘了我们拍过一套了?”
周综维当然没忘。
这一次,他是醉翁之意不在婚纱照,在于敖。于敖的嘿摄汇重张了。周综维削尖了脑袋,要做嘿摄汇重张后的第一位上帝。
付荷替郑香宜火大:“他要抱于家的大腿,让他自己去抱,让他自己去拍,拍个□□写真也没人管他!”
但郑香宜乖乖顺了周综维的意:“你说拍,那就拍喽。”
挂断电话,郑香宜一声叹息。
付荷忍不住:“叹什么气啊?你要忍就忍个心甘情愿,想叹气也给我憋回去。郑香宜,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谁都有一票否决权。你不想拍,就说不想拍。”
“何必为这小事一桩脸红脖子粗?我和他这么多年的感情,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
“你张嘴闭嘴就是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嫁他到底是因为这么多年,还是因为感情?这可是两码事。”
郑香宜没说话,哼着歌让这个话题不了了之了。
嘿摄汇到底是关在了哪里,又重张在了哪里。
装潢后,莫说不久前病中的小猫小狗和文质彬彬的兽医了,连一根猫毛狗毛都没有了。除去影棚,于敖运用了大面积的镜子和金属色,嘿摄汇脱胎换骨,给人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一种“同样的东西,过去收你两百块,你还划划价,如今收你两千块,你说一点都不贵”的感觉。
付荷没有去嘿摄汇的重张派对。
郑香宜和周综维去了,然后,郑香宜给付荷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中是另一张照片——于敖将当年为付荷拍摄的那一张被她命名为“雌兔眼迷离”的照片放大了,挂在嘿摄汇的C位。
付荷致电于敖,说不妥。
于敖笑道,你连面都不露,是不是更不妥?
就这样,付荷不得不跑一趟。其一,她无论如何要把那一张“雌兔眼迷离”摘下来。其二,在郑香宜发给她的照片中,她看到了一个人的背影。
到了嘿摄汇,付荷第一眼看到的还是那人的背影。
然后,那人一回头,果然是姜绚丽。
姜绚丽看到付荷,几乎是从人群中杀出一条路,欣欣然地同付荷拥抱:“别来无恙!”
二人的友谊高开低走,付荷心有戚戚:“从纽约回来了?”
姜绚丽打了个哈欠:“时差还没倒过来。”
于敖为付荷和姜绚丽拿了香槟来:“真有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来客大多和于敖是私交,彼此间也是朋友,少数几个像周综维这样的,演绎着生意上一环扣一环的食物链。除了装潢上的今时不同往日,嘿摄汇不再是于敖单打独斗。他招兵买马,纳了两名业内鼎鼎有名的摄影师来。
大家相传,那个小眼睛的摄影师是“一片难求”,那个大鼻子的摄影师是“难求一片”,所以,入镜是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