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艮第红(204)
温童慌忙打住他,“我穿秋裤了!”
……还真是个别致的劝退理由。赵聿生好笑至极,双手掌着两侧椅沿,由下至上地望她,“我又不是没看过你的秋裤。噢想起来了,按虚岁算某人本命年,所以……”
“啊啊啊,你不许说了!”
真的是,为什么要在她悲愤交加的节骨眼上倒胃口!温童一边回嗔着一边就想哭了,手死力地拧着录音笔,泪意来易来,去难去,紧接着就溃堤了。
这时,赵聿生才收笑,肃穆张脸,虎口把她垂着的下颌往上一顶,
“生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引自《傲慢与偏见》的原著开头,名场面语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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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命年的灵感,要多谢袁小蛋同学啊!嘻嘻,留言给你发红包。(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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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修,改一个字。
第83章
交代首尾之前, 还是要先看看伤口。赵聿生执意勒令的。
哪怕温童一再强调无妨,也拗不过他卷裤腿的手。他人蹲着,后来不便利了干脆站起身, 抱她坐到一旁没开台的八仙桌上。
秋裤呢, 确是本命年红。只是不那么正,带些棕调。
温童臊死了, 乃至暂且搁置了其他情绪。她越恼羞面相, 某人就笑得越猖狂,卷蹭布料的手指都在抖, 且得逞而乐的五官就在温童近前。
昏暗,她气不过地搡他。赵聿生只一味笑, 还说你把我推倒了正好,要大家都来看看, 有人这个本命年过得多认真。
“臭人!”温童眼刀剜他,“是因为不顺才认真的好吧啦!”
臭人拆台,“然后就穿着它跌了个大马趴, ……, 除夕已经过去了, 我身上也没红纸包和现金。要不支付宝?”
“赵聿生!!我没好兴致跟你玩笑。”
听话人这才点点头, 帮她两边裤脚一路挽到膝上。发现膝盖完好的时候,温童又气撑了八个度,“你看!我就说没事,非要检查非要检查。还是你就是有看我洋相的恶趣味啊?”
赵聿生接过堂倌备的温帕子,捂上她膝盖, 淡淡地,照单全收所有苛责,“坦白承认, 是有。”
“有就有。左右我不亏,毕竟我只洋相这一时,而有人都洋相好几天了。”
到此,某人终于斜起落在她膝盖的目光,去她面上。形容很认真,认真地吃瘪,认真地无话可接。
“说罢,”
帕子还给堂倌,赵聿生扽来一把官帽椅,落座,于她对面架着二郎腿,“发生么了?”他觑到她手的录音笔,察觉了不对劲,自然严肃下来也得好好问清楚的。
武场锣鼓经,堂下还没散戏。
人影幢幢,孟温二人回来了,各怀城府地往原处去。后者望见温童还恨了她一眼,顶跋扈无理的样子,温童顷刻间肝火全上头,就一股脑把在洗手池的所闻全倒给了赵聿生。
连带着也将录音播给他听……
老实说,赵聿生听罢这原委是半点不意外。顶多是上回偶遇温乾教训朋友而产生的狐疑得到了坐实,他早知道关老爷子的车祸八成同这畜生脱不了干系。以及,他这一手信任递给孟仲言,递了这么久,今被反蛰、被辜负回来,也过了那个知道真相的缓冲期。
人心本就不牢靠,利益跟前更是一掌沙。
独独,他在听见温乾证实车祸肇事就是那晚温童开罪的公子哥时,心绪一下跌进了波澜。
“你再倒回去重放一遍。”
温童摇摇头,她看着面前人,眼神湿漉。二人心领会,都明白事实多么血淋淋,“你听出来了嘛?撞阿公的是那个人,被我打掉手机的,是我害他的,不是我当初那么冒失也不会变成这样……”
言尽于此,她情绪崩盘了,哭得很无助,十指绞着。那戏台上擂擂的鼓声快把她心脏捅出个血窟窿。
赵聿生几乎本能地心跳跟着漏拍一下。于他而言,她始终是个少十岁的孩子,遇挫折或犯事了情绪总是跑在理智前头的。
“我听明白了,”他去扽她失措的手,旁若无人。只是也没劝她别哭,当一个人伤心的时候,眼泪最值得尊,“但你给我听好了,你阿公现在的状况,同你当时怎么做,没有直接必然的关系。不然的话,这世上这么多因果循环,蝴蝶效应,一一追溯到源头,那每个人都有罪,都该死了。”
“本来就是我……”
“照你的思维推导,该归罪的应当是我。”
温童整个愣在了那里。
好像是的,他说得在理。他对那事的处理确实匪了点、轻妄了点,说善后善后,赵氏作风却跟“善”字完全不搭嘎。然而,谁又能未卜先知地瞻顾那么多呢?
所以赵聿生告诉她,“眼下的点不是自责。你也弄清楚谁该为车祸埋单了,车不是你开的,人不是你撞的,你更没法左右别人防不胜防的报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