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女帝不早朝(23)
当在此时,赵莞手中“穿鹰”巨弓弓弦忽然急响一声,白无忧紧随在后,放了第二箭,随即立刻纵马驰去,一身赤红猎装如火,在林中飘飞,一会儿就不见了影踪,赵王不甘示弱,紧随在后。
薛莹一挥手,近卫立即将两位王夫和在场内官围护起来。
不一时,白无忧便纵马驰返,众人看她身后,不由都是精神一振,又惊又惧,沈雁连瞌睡都不打了,薛信世也放下了手里的杏仁。
白无忧背后正是一匹巨大雄鹿,浑身赤褐皮毛发亮,带着湿漉漉的血色,一副巨大鹿角挂在头上,角分八叉,身上着箭,却不致命,正被白无忧和赵莞姐妹骑坐马追逐。白无忧拈弓搭箭射去,正中雄鹿左眼,铁箭连箭身没进去一小半,鲜血立时浸透整个脸面的皮毛,但这雄鹿大得荒唐,脸上中了一箭,竟不倒地,在御林近卫肃出的围场内横冲直撞,直奔白无忧来,一时竟将皇帝坐马撞倒在地!
“不许过来!”白无忧落下地面,回头吼了一声,赵莞见她坠马,急忙拈弓射鹿,准头却少白无忧一点,羽箭没入鹿背,疼痛使这头巨大的雄鹿怒欲发狂,反而吃疼立身咆哮,白无忧从地上弹起来,趁它还未辨清方向,立即拉弓抽箭,却不料抽了个空,原来姐妹二人先前林中射了些兔子和飞禽,又花了不少时间跟雄鹿周旋,如今千钧一发之时,箭竟用空。
“好妹妹,要输了,可别让蹄子踏着你这张小脸。”赵莞一面刻薄,一面连发数箭,可这半瞎的畜生已经发疯,直向白无忧冲来。
“御林近卫!”薛莹喝道,在场的近卫都是经验丰富的百夫长之上,知道此时必须等陛下与鹿拉开距离,才能出手射杀,因而只是开始小心地进入围场,预备隔开白无忧与公鹿。
最终只有全无战斗经验的沈雁,下意识地要往里冲,白无忧看见了,气急败坏地大吼,“把那个蠢货给我拉住!”一边喊,她一边矮身就地一滚,到一个近卫身边,夺下她手中长矛掷了出去,正中鹿颈,这一击使的是巧劲,又迎着它的冲势,力道极大,一下贯穿了雄鹿的脖颈。
这巨大的动物终于哀嚎着倒下,鲜血从颈部喷出。
章十二
巨大的动物终于哀嚎着跪下,鲜血从颈部喷出,四蹄在地上不住抽搐,白无忧单手撑住身体站了起来,腰上缠着的红玉带先是被树枝缠搅,又在坠马时被马蹄子踩了两脚,已经发黑,变得破破烂烂。她站起身的时候险些再自己补上一脚,索性恼火地将腰带整个儿扯了下来,丢在地上。
赵莞的坐马也被她勒住,停了下来,空中弥漫不去的血味让这畜生有些兴奋地甩着头,呜呜直叫。白无忧衣袍失去了玉带的束缚,整个儿拖在泥地里,撒金的罩袍,滾银边的里衬都沾上泥点,连陛下那张白皙的小脸也让泥水弄得青一块紫一块。
她却浑似毫不在意,只管看着赵莞,“没有鹿了,姐姐今儿怕是要走着回去了。”
她提着衣裳走到雄鹿身边,猎物的血已经快要流尽,只有鼻翼轻轻翕动着。
白无忧从它颈项之上拔出长矛,鲜血立时喷出,把她那身衣裳染得更加缤纷,雄鹿粗壮的前腿抽搐一下,但下一刻女孩便将长矛深深扎了回去,这一次对准了动脉,雄鹿终于不再动弹,身躯向侧边斜过。随着雄鹿轰然倒地的巨响,一只不足一岁的小鹿慌不择路地自树海中现身,来到雄鹿身边,用幼嫩的耳朵蹭着死鹿带血的身子。
赵莞先输了一筹,立即张弓搭箭,却不料白无忧早觑着她动作,从身边近卫箭筒里抄出两支箭,不及起身,半跪着就开了弓,电光火石之间双星连射,第一箭将赵莞之箭拦腰截断,另一箭正中幼鹿颈项,射了对穿,小鹿喉间发出一声细细的哀叫,亦倒了下去,
“幼鹿肉,煎着烤着都好。”薛信世最先反应过来,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赵莞垂下手中弓,瞪着白无忧。
“下来吧,姐姐今儿没猎到鹿。”她松开光滑的矛柄,拍了拍带血的双手,展开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薛玉楼亦捻须微笑,赵莞用马鞭狠狠空抽了一下子,不情愿地从马上下来,将马缰交在随侍手中。白无忧高高抬起下巴,抬腿欲走,鲜血却顺着她光洁的小腿流了下来,瞬间染艳了她的长裤和靴子,一直流到地上,跟污水汇流一处,在她脚下形成一个红黑相间的泥潭。
赵莞所站之地看不见白无忧流血的小腿,只看见她站起身来要从雄鹿身边走开,却莫名奇妙地软了一下,随即站在原地不动,因猎鹿之事心有不甘,便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