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女帝不早朝(10)

作者:祝臣

说远了,总之,沈雁回想着花楼里的姑娘小伙们斜靠在窗边,对着大街露出半个香肩的样子,抬起了他那张足以让任何少女神魂颠倒的俊俏容颜。

他还没说话,白无忧先开口了,“你看着……有点眼熟。”她疑惑地在自言自语,确实醉得不轻,话都粘在嘴里听不清楚,她几步走到沈雁面前,忽然俯身下去,伸出两手一把捧住了他的脸,跟他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地相互看着,细细来回端详,好像要弄明白他究竟为何眼熟。

当然眼熟了,沈雁心道。

她因骤然俯下身,有些失重,睫毛贴着他的脸扑闪,金色眼睛里大雾弥漫,“咱俩在何处见过吗?”

“在伯蓝……”扑面而来的酒气和香气,让小公子一时有些失神,但他仍然这样提醒道。

他的话被一节如玉般的小指头堵在了嘴边,嘴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让沈雁不敢动弹,只能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后者听了“伯蓝”这词,却像突然警觉了些,她的眼珠往身边转去。

“伯蓝什么?”风雅秀致的男人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没去过什么伯蓝,御王兄别听他胡言乱语。”白无忧立即出声否认,同时在手指头上用力,恶狠狠地警告他不准说话。男人闻言挑眉,只不置评,由着小皇帝此地无银三百两。

男人拉起了白无忧,让她坐在沈雁对面,又无声无息地给薛信世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赶紧溜着边悄没声地走下去,连关门都没敢在地上蹭出声响,算是有惊无险地保住了自己这条命。

侍女仆从随他出去时又鱼贯而入,显然已在外等候多时,第一对侍女将手中丹色琉璃的宫灯摆了四盏在桌子上,一对是凤首,灯身上烧着展翅纹;一对是马首,画着沈雁没见过的奇异花纹,等第二对侍女用长柄的小银匙将灯点起,沈雁才看清马首灯身上,有个横卧山下的巨大女人,半袒胸乳,一手牢牢抓住灯上画的云彩,脸上表情刻画极其生动,痛苦与欢乐并存,仿佛在放声歌唱,又或者高声嘶吼。

点起了灯,男人便使个眼色,侍女们无声无息地退下去,不再走上来侍候。

他对二人道,“既没到过伯蓝,那就该是头回见。”又先端静地看向沈雁,“这位便是陛下。”

“见过陛下。”沈雁依教过的规矩行礼。

白无忧盘腿坐着,并不正眼看沈雁,小巧的下巴在灯光里闪着一圈雪白的光晕,刚才捧着他脸的少女好像只是幻觉。

男人又对沈雁介绍自己,“在下西府谏议怀栎,也是陛下的王兄。”

沈雁有些迷惑地眨了眼睛:当朝陛下姓白,她的王兄却姓怀,这可是件奇事。但他知自己初来乍到,又不过是后宫中的王夫,这种事实在轮不到他置喙,便见礼道,

“见过御王兄。”

怀栎为他的识趣似乎很是满意,琥珀色眼睛弯起来,又对二人道,“虽说见面是头回,但小公子不论容貌人物,都当得起王夫一任。”

“御王兄谬赞。”

怀栎又笑——沈雁不知为何,觉得他的笑并不真心,只是一种习惯的东西,他笑着,稍微欠身,风度翩翩地冲二人鞠了一躬,“如此良宵美夜,臣下多留不妥,就先行告退了。”

他最后道,“请陛下今夜留宿竹枝馆,王夫初次侍寝,今夜薛参议不会派人过来,明早议政我来接你。”

他转身,那双镶着银边的浅色靴子踏着悠长的步伐离去,屋里只剩沈雁、白无忧以及内室中隐约露出来的一张乌金木料的大床一角。

他攥着衣角,眼神无处可去——放在地上似乎太过卑曲,往床上看又过不尊重,他别无选择地往少女的方向转过头去,看见后者那双金色眼睛正饶有兴趣地盯着他。

沈雁感觉自己像是只被刚长大的小猫盯上的鸟,不由自主地缩缩肩膀,竭力没话找话,“那个……陛下,当时在伯蓝的,果真是你吗?”

他一口咬在自己舌头尖上:哪壶不开提哪壶!小皇帝为他的笨拙勾起嘴角微笑,慵懒地伸个懒腰,等怀栎的脚步声听不见了,立即便将腿伸在一侧,大模大样地侧躺着,换个姿势继续盯他,轻松地答道,“正是寡人。”

她又瞪了沈雁一眼,“不许告诉御王兄,任何情况下都不准,否则的话,真的杀了你。”

沈雁一把握住自己的嘴,表示绝不叛主的忠心。白无忧“噗嗤”一声又笑了。

沈雁终于没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又问,“陛下万金之躯,为何要扮作侍卫,跟参议大人前往伯蓝?”

“就想看看能在我大军之下撑过三个月的伯蓝王,他亲生儿子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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