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壁之画师与战士(19)

作者:张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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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这位薄荷姑娘,真是短暂的相处呢。

霍乾来了,带了粮草,要同我们谈谈,准确的说,要同凌迟月谈,毕竟那个傻子向来对他言听计从。

我斜靠在马上睨着他俩,避开众人我也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无非,便是劝降,或者说是,劝说我们带军弃暗投明。

除非出现奇迹,否则我们一定赢不了。

然后就听见那个薄荷的一声惊叫,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刺耳的很,回头看去,她在冲着跟霍乾一起来的一个男子拼命的招手,嘴里不住喊着“端木津”。

那个男人的脸色就比较精彩了,我估么着,就算以我的画笔,也只能描绘其十之五六,先是一震,约么着认出了薄荷,脸色兀的转红,接着又缓缓的转青,就差尴尬两个字从脸上像汗水一样留下来了。

我不禁想笑,虽然不知道他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我就是想笑。

仔细瞅了瞅那个估计叫端木津的男人,那个曾经喊她“废物”的男人,我心里不禁为他的遭遇坏心眼的暗暗叫好。

谁也不能骂她!

121

霍元帅要我重新跟随他,不过这次,不是跟随他攻打匈奴,而且跟随他,为匈奴而战。

我回头看了一眼五月,他抱胸倚靠在马上,回头看着薄荷。

我脑子里一下闪出他双目血红,那把粘毒的匕首横在我的颈间,若当时我真的降于霍元帅,他那把匕首会不会挑破我的皮,让他刀上的毒液浸入我的血液,流过我的心脏,让我永远的终结在荒凉的戈壁滩上?

我冲霍元帅拜了三拜,第一次见他,他救了我一命,紧接着,因为他,我才再见到五月,因为他,莫然公子救了五月,因为他,我得以在战场上痛快的杀敌,圆我保家卫国之梦,但是现在,我不能继续追随他了,我告诉我自己,我怕极了五月的那把短刀。

霍元帅白来了一趟,五月连她的劝降都没有听,又怎么会听他的。

霍元帅还是留下粮草离开了,没有动我们一兵一卒,还留下了一句话,战场上再见,你死我活。

他们还带走了薄荷,也不是,薄荷硬是死皮赖脸的跟着他们走了,这股死皮赖脸的劲,真有点像她,真是可惜,我还想好好看看五月那张气急败坏的脸,那张因为吃醋而气急败坏的脸。

五月看起来满意的很,他不喜欢的薄荷被带走了,而我亦没有答应霍元帅的劝降。

我可能自己有点飘飘然了,我想刺激一下五月,在他还没有问我为何坚定不移的拒绝霍元帅的劝降之前,先开口问了他:“你为什么不接受那个女人的劝降?”

没想他竟疑惑的抬起头:“她没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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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本就是块难啃的骨头,霍乾去了那里,那边更是如虎添翼。

东北军并入了我们军中,凌迟月依旧是元帅,但他暴躁的脾气真不适合坐这个位置。平心而论,这个位置最合适的,还是霍乾。

没有办法,我们且战且退。

我很多时候都在账外看着凌迟月,我拿刀把他逼上了这一步,否则他为了杀父之仇,也该追随他最敬爱的原勇冠侯。

他在账中暴躁的转来转去,坐下起来,仰起头想要大声嚎叫的样子,蓦的坐了下来,头压的很低,马上里要碰到案几了,他不能喊,他不能崩溃,他后面站着十几万他的兵。

就在我们快要退到上郡的时候,京城动了。

我们华朝的皇帝,我们全族的仇人,派来了五百个道士。

凌迟月他们嗤之以鼻,我却有些心神不宁。

霍乾当年被囚,以他自己的武功,不仅逃不出,连苏莫然也护不住,这里边发生了什么,我们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西南东北的兵都没有派出来,来的只是五百道士?

别人先不说,我同她相识六载有余,她仍是颇显幼态,这其中,一定是有些问题的。

我都看得出,更何况我们的九五之尊呢,这五百只听令于我们帝王的道士,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我感觉我的病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犯了,我的心跳的极其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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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真是有些大惊小怪的,管这些个牛鼻子做什么做什么,只要碍不到我们的事就好,要是碍到了,我们整个大军十几万,全都是粗人。

霍元帅一路向南,不知道他跟匈奴人怎么相处的,或是怎么劝说的他们,一路上,他们只占城池,百姓近乎一个未动,华朝立国近四百年,好像早已动摇国之根本,整个帝国大厦摇摇欲坠,甚至到现在,匈奴人所到之处,处处欢呼。

那五百个牛鼻子每天分头出去,也不知道做什么,反正做什么,也与我们关系不大,大军士气太过低下,我们,不能再退了,也不能再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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