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壁之画师与战士(15)
我一声不要还没喊出口,对面冲出来一个颀长身影喝道:“玄月停手!”她微微一顿,没想到皇帝接着从龙椅下面抽出一把软剑甩向她,她身侧不知哪个方向冲出来一个男子一把推开她,软剑不偏不倚正砍在男子腰间,男子中剑却仍不闪不避,一拳打在了皇帝脸上,力道之大连带龙椅一起砰然倒地,他回头冲她轻哼一声:“废物!”
我看到她抬眼,整个瞳仁慢慢转紫,她又冲皇帝冲去,被那个颀长的男人一把拽住衣领。
真美,我从未见过紫色的瞳仁,真美。
初春了,天还是这么的凉,我不由打了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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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全乱了。
她差点弑君。
诛九族的大罪。
这都是些,什么人?
一路跑来,他们不会超过十个人,五万御林军,一丝一毫的拿手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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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弑君,我该怎么办?
为什么偏偏是她?
她为什么要做这大逆不道的事,她为什么要坐实了这谋逆之事?
我该上前去阻拦,我只能上前去阻拦啊,我生在华朝长在华朝,我只能为华朝,为我的君王而生为我的君王而死啊。
万幸,她停了下来。
但是凌迟月已经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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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些人,要杀了我的君王,无论之前有什么样的交情,但他们这样不行,绝对不行,他们这是在逼我,逼我将刀尖指向他们。
不是没想过,只有几个人,能够打进建章宫,哪怕是有她这个内应,怕也都是些深不可测的人。
只是没想到这么强。
我连身都近不了,我还未靠近那个受伤的男人,那个拖住她的男人已经站在我面前,刀背捅上我的小腹,我瞬间飞了出去,落地后良久,才感到腹中翻江倒海。
我挣扎着又想爬起来,看到那个男人向我走来,我清楚的看着他黑色刀背上反射的光。
我看到五月挡在了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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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后面拽住了他的胳膊。
这个男人一丝表情都没有,除了刚才喝住她时微微皱了下眉外,真的一丝表情都没有。
“别动他,他是我的朋友。”我听见她如是说。
我该庆幸,我是她的朋友。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没动。
浓烟中只见一道残影围着我们转了两圈,飞上她的肩头停住,竟然是只通体雪白的小刺猬。
“小貂回来了,我们快走吧!”她的声音欢快了起来,就像平时同我说话时一样欢快。
她的手一直没有离开他的胳膊。
我的感觉告诉我,她不是为了救我,而去挽他的胳膊。
他拉开她的手,上前去扶了那个受伤的男人。
浓烟中,几声马的嘶鸣传来,不一会儿,两匹棕马一匹黄骠马飞奔而来,那个男人将受伤的男人托上黄骠马,自己飞身上了其中一匹棕马,调转马头朝外飞驰而去。
她两步跑过来,从腰间摸索出一把略长的匕首拉起我的手划破,刀柄放在我手中,同我道了声珍重,回头上马跟随那两人而去。
真好,她留给我了礼物,还有一道伤疤。
这是我三年前最后一次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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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元帅被一群乱臣贼子救走了,谋逆的罪名,全是坐实了。
我同五月,竟因为救驾有功,各领功名。
只是那群乱臣贼子,至今仍未找到。
皇帝也因此次受惊,大病一场,好了之后,开始全国搜寻半仙老道,炼丹问药。
而我,终于坐上了霍元帅的位子,成了凌迟元帅,而我的军师,是五月。
他不知道从哪得了什么法子,也许是天赋异禀。他跳过了十几年的空窗期,竟习得了一身不得了的内力和轻功,有时候对阵,我都赢不了他了。
只是三年我们休养生息的时候,匈奴狗们,也修养好了,近两个月又开始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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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来到西北,物是人非。
依旧处处黄沙一片,只是身边那个整日里上蹿下跳,逗得整个军中欢声一片的开心果不见了。
我也不是之前的那个病秧子了,拖她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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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场不痛不痒的仗打下来,有赢有输。
每当遇到胶着的时候,我就问自己,如果在这里的是霍元帅和莫然公子,他们会怎么样,甚至我偶尔会想,若在这里的是她,又会怎么样。
平白无故的想这些无故的事情,自然是得不到任何结果。
只是匈奴狗这次,比起以往,要难缠的多。
直到有次我在军帐中焦头烂额的看着地图,五月面色铁青的拿着一件明黄色的布进来,双目赤红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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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往常一样在账中看着地图。
这次匈奴比起以往,真的要难缠的多,仿佛这个游牧民族突然间长出了脑子,开始跟我们迂回着打游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