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红裙(17)

作者:见青莲

柳嶂见她根本没有挪步的意思,不解道:“你怎么了?”

“没有,”虞南低下头,把目光收回来,悄悄叹气,可惜未来只能在相片上看小学生版的柳嶂——好可惜。

目送虞南回到自己房间,柳嶂才从阳台上离开。他是个非常有自制力的小朋友,写完作业后,他洗漱完,就把那条口袋中的红裙子从衣柜里挖出来。

生日礼物必须要有好看的包装,柳嶂翻箱倒柜,找出以前收集的缎带和纸盒,就开始倒腾。柳嶂习惯给自己的课本包上书皮,之前用的书皮还剩下许多,他找了一张颜色合适的,就开始捣鼓。

对柳嶂来说,生活必须要有仪式感。

台灯亮了很久,中途张娟还来敲门,让柳嶂早些睡觉。

花费一个多小时,柳嶂终于把裙子装进他自制的生日礼盒中。握着彩笔,柳嶂犹豫很久,要不要再画点什么上去。左看右看,柳嶂都觉得自己的手工成品相当完美,再添装饰纯粹是画蛇添足。

就连扎缎带蝴蝶结,他都花了整整二十分钟才弄得这么漂亮。

柳嶂满意地把礼盒放在书柜里,他踮起脚,欣赏着自己的作品。灯光映在隔开书柜的玻璃上,就像托着礼盒一样,有种流光溢彩的美感。

是明天早上送,还是中午吃蛋糕的时候再送?

柳嶂陷入沉思。

第二天一早,柳嶂准时起床,胡乱洗了把脸,就到阳台上朗读课文。

暑假一结束,他就不用去青少年宫学书法,和那个小老头大眼瞪小眼。

柳嶂不由得庆幸,他在书法上真没天赋,至今为止,写得最好的就一个繁体字的聖,老头看他写字,直说朽木不可雕也。

朽木非常有自觉,开学后说什么也不肯再学书法。

不过周六上午他要去画室学美术。小城人民都有个爱好,那就是打麻将,柳嶂爸妈也不例外。张娟痛定思痛,决心让柳嶂从小培养其他爱好,别长大后唯一能找到的消遣方式就是打麻将。

柳嶂虽然不明白他妈的苦心,却还算听话。他从幼儿园起就开始学习美术,已经习惯每个周末都会去画室。

把虞南从隔壁接来吃早饭,柳嶂还在琢磨什么时候送礼物的问题。

虞南这次过来,把自己的作业也一并带来。她对柳嶂年幼时的作息安排还有点印象,固定的周六上午学美术,下午去图书馆或者书店看书,晚上才回来吃饭写作业。

果然,吃完饭,柳嶂就拎着自己的画板和画具出门了。

虞南有些失落,看来今天也没法和柳嶂多相处一会儿。

上午大约九点过,虞康盛回了一趟家,换了身衣服,眯了一觉,又急匆匆地离开。虞南听见隔壁传来的声响,急急忙忙回家,看见的却是在沙发上打盹的老爸。

可她悄悄把糕点和热水放在茶几上,就蹑足退了出去。

在她童年的记忆中,父亲总是来去匆匆,穿着一身警服,奔波在风雨中。记得这段时间他接手了一个大案,忙的脚不沾地,根本没时间休息。也是因为这样,虞康盛还不到五十岁,就几乎满头白发。

她能做的,也只有乖乖长大,不惹是生非,让父亲多操心。

莫名袭来的伤感,让虞南蹙起眉头,小脸揪成一团,看起来十分不开心。张娟正坐在沙发上织毛衣,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南南?觉得无聊吗?”张娟问。

虞南赶紧摇头:“没有呀。”她捏着铅笔,作出冥思苦想状,装出为作业烦恼的样子。

张娟笑道:“柳嶂中午就回来,你写完作业,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十二点,柳嶂准时回家。

远远的,虞南就听见柳嶂的脚步声。她精神一振,把那些忧郁和伤感的情绪抛到脑后,迈着小碎步,跑到门边,等着给柳嶂开门。

“嶂嶂哥哥!”听见脚步声停下,虞南估摸着差不多了,猛地把门打开,大声叫道。

“啊——”柳嶂吓了一跳,浑身一抖。

他背着画板,满头大汗,左手提着一个小蛋糕,右手抱着画具,小拇指一侧沾满铅灰色。他拗出一个古怪的姿势,正不住地在裤腿上蹭自己的右手小拇指,试图把那些石墨粉给蹭掉。

猛地被这么一吓,画具和蛋糕都提不稳当,摇摇欲坠。

虞南讪讪道:“对不起。”她伸手想要接过柳嶂的画具,帮他减轻一些负担。

“南南你先进去,”柳嶂后退一步,避过虞南的手,拒绝的意思溢于言表,“我自己来。”

虞南歪头看他,抿了抿唇,说:“好。”

总觉得柳嶂是想憋什么大招。

外面太阳毒辣,柳嶂走路回家,一身衣服都被汗水打湿。虞南看着他拿着衣服走进浴室,下意识地想起未来他们生活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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