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蜜(74)

作者:四月与你

我都弄不清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我。

这句话卡在嗓子眼,让言夏说不出口了。她忽然就想起了喻薄的日记,想起了喻薄这些时日唯恐她消失不见眼眨也不眨的监视。

他绝对是喜欢她的,甚至这份喜欢还掺杂了偏执的成分。

言夏把后半句话咽下去,她闭上眼,轻轻地抱了抱喻薄。

“我以后,不会再逼着你了。”少年清瘦的下颔抵在言夏的肩膀上,他望着背后茫茫的夜色,今夜无星无月,只有一片黑暗。他的视线也被这片黑暗同化。

喻薄听到自己说出的语句,轻轻的,一字一句,绝对合乎言夏心意:“我不再束缚你,我会尽量控制自己。”

可他的眼睛里,却是一派冷然的平静,那每一个词句,都是精心算计的。

言夏没想到这一次吵架是喻薄先服软。他先说了道歉与和解,言夏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她把下半张脸埋在喻薄怀里,软了言语说话时有白气冒出来,天是真的冷了起来。

“也不是让你不要管着我,”她嘟囔着说,“就是,就是别看我那么紧,挺可怕的。”

她无意间将那几天的心思都说了出来。

喻薄吻上她的额头,说好。

大概女孩子是天生敏锐的动物,尽管言夏心思并不细腻,也能察觉出喻薄那几天的不正常与疯狂。可她还不知道,他的不正常还不止于此。

他可能天生那根理智的神经就缺乏,浑身上下就流着不似人类的血液,阴暗扭曲,执拗偏执,所有不好的词汇几乎都可以形容他。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还想和言夏一块死去。

这样多好,她的口中不会再说出那些伤人的话语,她对他的情感依旧炙烈纯粹,不会转移到别人身上。

他是缺爱的生物,没了言夏的爱会死。

但是有一点,让喻薄依旧忍受不了。即便一起死后,那时躺在她身边的也不是他,而是另一个陌生的男人。即便这样也让他的心抽疼起来,窒息一般的难受。

言夏言夏,只是他一个人的喃喃。

那一天过后,喻薄果然生了病,感冒咳嗽,一咳起来脸颊泛红,但是再红也没有他的唇色鲜艳。言夏委托家里帮忙做饭的阿姨给喻薄煮了生姜汤,拿保温杯带过来。

她还存了恶作剧的心思,没有放一点糖,就这么把一杯货真价实的生姜汤给喻薄。少女的眉目鲜妍,话语也是美好的。她说喻薄你喝了这个病就会好了,我感冒也尝尝喝这个,喝得冒出汗了,这感冒就好了。

言夏说谎向来是脸不红气不喘,她生病时宁愿吃药也不愿意喝这个生姜汤,有一回实在是西药吃了没效果,才喝了生姜汤,那也一定要放糖,否则她喝了一口就能把这碗汤打翻。

喻薄是个好欺骗的人,言夏把生姜汤给他,他就喝下去,那么大一杯,眼皮也没皱一下。言夏怀疑阿姨在里面偷偷放了糖,可是闻保温杯里的气味,又冲又辣。

她问喻薄:“辣吗?”

他说:“有些。”

能让喻薄这么说,那肯定是辣的了。

言夏笑起来,又装模作样地说:“你别怪我不放糖,阿姨特地跟我说不能放糖,否则效果要大打折扣。”

她是一个小骗子,但只要不是骗他离开,所有的谎言喻薄都会当真。

言夏和喻薄的关系恢复了,和好之后,喻薄果然不像吵架前,神经质一般地盯着她。他又回到了以往初初谈恋爱时那样,不怎么拘着言夏。但是她和吴嘉卓的关系却一直冷硬地僵持着。言夏是不怎么会低头的样子,吴嘉卓这次也强硬地不顺着她。

一对以往最好的朋友,现在像两个陌生人一样。即使路上碰上,视线相撞,两人也会若无其事地转移视线。

言夏不是不想要与吴嘉卓和好,但是她自觉那天她同吴嘉卓吵架错并不完全在她,凭什么要她先道歉呢?

快临近期末考,可班级里这一群爱玩闹的富家子弟留教室的时间越来越少,言夏知道他们这个时候去了哪里。这个时候正好是西海结了一层厚实冰面的时候,他们是去玩冰了。

如果她想去找吴嘉卓,这个时候去西海,肯定能找到他。

但言夏窝在教室里,看着黑板发呆也不愿去西海。

实在心情郁闷了会和喻薄说,他为什么不来找我道歉。无忧无虑,富贵锦绣丛中长大的女孩,骄矜起来好像也是理所应当。

“就这么耗着吧,我看谁能耗过谁。”言夏愤愤说。

她放在心上的好朋友不多,吴嘉卓绝对算一个,否则言夏也不会这么多天为此烦恼。

喻薄没有说话,只是温柔地轻抚她的发,他从来不在这些事上说话。但偶尔扫过言夏的手机,唇角会轻轻牵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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