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恋人(55)
接下来的日子只不过是第一天的再版,虽无新意却有杀伤力。我精神恍惚,走路都垂头丧气,更别提教书了。英雄都是在困境中拼杀出来的,可我不是英雄,没有磨练出超然于物外的心境,精神衰弱倒是加强了。
印度哲人奥修曾经说过:“在生命里没有一样东西是永恒的。”可是,耻辱除外。
我该怎么办呢?我想到了华彩,倒不是因为相信她的智商,只是这一腔心事憋在心里肠子也会烂掉的。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华彩就恨铁不成钢地批道:“你可真行!这么稳定的职业都让你给搅得不稳定了,佩服佩服!”
我无话可辩,只得把责任推给命运:“是我命不好,真的,长这么大我就没走运过。”
我如此地自轻自终于博得了华彩的同情,劝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时来运转了。”又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了想道:“事到如今也只好溜之大吉了。我想辞职,到外面闯一闯。”
“呸!”华彩激动得喷了我一脸吐沫星,“你以为找工作这么容易啊!硕士生还在那排队呢,哪轮得到你这个小本科。而且你的专业是英语,现在穿开裆裤的小孩都说得一套套的,你有什么优势?”
我被逼得连连后退,直退到底线道:“照你这么说,我只能找个男人嫁掉了。”
“那就是你的福气了!”华彩撇嘴道:“只是你出了这档子事儿,男人躲还躲不开呢,谁敢娶你?”
我气得双手直颤,狗急了还跳墙哩!“你的意思是说今后我只能流落风尘啦———”
“拉倒吧!”华彩强硬地截断我的话,“你以为谁都可以当风尘女啊!单不要脸这一关你就过不去———“
我不再反抗,直想找根绳子上吊了事。华彩见棒打落水狗成功,又快活地挑逗:“不过你到有一条好路可走。”
我精神一振,凑上前去。
“那个爱慕你的学生长得怎么样?”
“不错啊,怎么?”
“干脆,你就嫁了他,把那个王校活活气死!”
我一屁股坐到地板上。华彩真够朋友,王校还未被气死先把我气死了。
华彩坐到我的旁边,轻柔地把我的头发弄弄乱:“逗你玩呢。听我的,还是坚持坚持吧,时间会冲淡一切。你走了反倒显得你做贼心虚。”
我无语。时间真的会冲淡一切么?我怕的是在时间还没有冲淡一切的时候,我已经被冲垮了。
人的价值要靠别人来证明的,除了自恋的人没有不需要他人的肯定的。训俗遗规中劝世人说:人不可孤立,孤立则危。而如今在坚壁清野的环境下,我想不孤亦不可能也,直觉得自己是废物一个。昔日的壮志豪情如同流星的尾巴,不知陨落到哪个未知星球上了。
读书时的自己总愿意借元朝王和卿笔下的那条大鱼来抒胸怀:胜神鳌,夯风涛,脊梁上轻负着蓬莱岛。万里夕阳锦背高,翻身犹恨东洋小。太公怎钓那种才高八斗,目空一切的气势在二年的工作中已经夭折,且曝尸荒野。而如今只好用清朝王有光的“人不可以自弃,荒田尚有一熟稻也。”劝勉自己,听见没天下没有寸毛不生的废地,更何况人乎虽然至今仍没有找到自己的优势,不过坚信它就如同哈姆雷特心里的仇恨,虽然看不见摸不到,却仍然存在地。
我厚着脸皮向学校走去,在进校门前又对脸皮进行了一次培训,只恨不能套上一层防弹衣。
及进了校门却发现教师们都行色匆匆,我忍不住上前询问。
许是这消息魅力巨大,所以暂时忘记了有对我进行攻击的义务,忙不迭地答道:“台湾著名学者高某某要来这讲学啦一会儿就到。”
难得有人这么和颜悦色地对我讲话,喝水不忘打井人,所以心里头一个劲儿地祝高先生他老人家鸿福齐天。
会议室里早已黑鸦鸦地坐了一片。老师们交头接耳的探讨这位著名学者的身世背景,祖宗八代,口气里不无赞叹。足见中国是礼仪之邦,有学问的人就如同阳光下的反射镜令人不敢直视。引得那些学问不及又无法补救的人直叹:早知穷达在命,恨不十年读书。
我偷偷找个位置,刚一坐下便听掌声雷动。一七十余岁的老者走上台去,远望如神仙中人,近瞻不咨立地书厨。又一阵掌声袭过。
听高先生道:“我刚下飞机,先做个自我介绍。我来自台湾,别害怕,我不是间谍,我坚决支持一个中国”
台下掌声再起。
“中庸第一章 告世人说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天地万物上天都赋予了他们性别、性质、性能、性情。我们要教化人类或役使万物就必须了解人性、物性。这个率字不但有顺之意,还有掌握统率与运用的意思。我们中国地大物博,以农为生,所以我们注重处理人与人的关系。这就是伦理学。而西方国家士地贫瘠,所以他们研究的是物性,怎么样抢夺生存环境。中国人很少去侵略别人,西方人包括日本,苏联却总捉磨怎么占领掠夺土地,物。中国对物的研究仅止于金木水火土,而对人际关系的词就多啦。什么表姐,表哥,堂兄,堂弟,姑姑,侄子,大舅妈而英语当中用一个uncle代表了所有关系。中国的伦理了不得啊,而最广博,对人影响最大的莫过于同学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