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工具人(94)

作者:乔南de茶香

孙权想起以前他也是这样跟在孙策孙辅的身后,自恃有哥哥,也是上山下水的玩耍。

他也曾是个天真的少年。

他知道于谢淑慎而言,苏玄朗是枯燥生活里的唯一自由的可能。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两人是否有情愫。但如今见到谢淑慎怀念他的模样,与他怀念兄长时如出一辙。

便是这乱世之中的众人,见到天下平定、海晏河清的希望和憧憬。那是一种不同于男女之情的情愫,是可以相信,可以托付,也明白那人对于自己的重要的相互怜惜。

是除了血缘之外,足以被称为亲情的感情。

“……他来接我了。”谢淑慎喃喃道。

“淑慎?”

可惜谢淑慎已经听不到孙权这声柔情的称呼了。她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眼神也变得涣散,眼前任何物体都散成一个个小点,最终汇聚成一个人影。

“淑慎妹妹,我带你去摘花,做花环。”苏玄朗伸出手,笑容明朗,眼神坚定。

“下辈子,我不要叫谢淑慎。”

孙权走出桃夭台,漫无目的地逛着。

等他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正站在在水一方的庭院里。

这个曾经谢淑慎听见有人住进来时,气势汹汹就携着袁雪落来一探究竟的地方。

想到之前一直对孙权的事情不为所动的谢淑慎还有这样的经历,不觉好笑。

就算是为了谢家才插手他的事情也好,孙权也满意了。世家大族教出来的女儿没点感情,对于夫君哪日带回来一个不知名的女子也只是安排好住所,再嘘寒问暖一番。一点也不醋妒,大大方方,贤良得很,像个假人。

妻子对于谢淑慎就像是个职位,是个每月领着俸薪做事的管家一样。她做的很好,无可指摘。他们之间一直隔阂,一直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这很好,却又很不好。两个人被家族绑在一起,都闷闷不乐。

“如今你算是解脱了。”孙权闷声道,“也算是没辱没你的名字。”

终温且惠,淑慎其身。谢淑慎的一生,就像是在完成这个名字赋予她的使命一样。

“下辈子我们不要结亲,你和苏玄朗去活得恣意些,我……我也去找个在意我的人去。”

吾家有女

谢淑慎的离去阖府并未感到多吃惊多讶异。饶是谢氏一族自己,也对此早有预料。丧仪在徐瑶的操办下办得有条不紊。很快,谢淑慎的死亡也同着建安八年的冬天一起过去,来年春宴,依旧热闹。

徐瑶也成了新一任主母,毕竟这个位置,从来不会空缺太久。徐矫听得这消息,急匆匆地就冲徐瑶道喜。

“兄长还是收敛一些得好,”徐瑶叮嘱他道,“没由得授人以柄,说兄长不敬先人。搞不好还会编出一套说辞来,陷害于你。”

徐矫点头:“这是自然,自然。”

乔陌执着笔,给云纨写信。

“谢夫人亡故之日,与我见过,言,无意识的忘记是上天的恩赐。云纨是否也这么如此认为?虽然我知道记得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但终究是我们经历过的所有。”

她想了一想,又继续写道:“如今已是春天,去岁冬天的所有事情都随冰雪消融,北风逝去。徐主母当道,无人再提及谢夫人当日种种。我觉得甚是惋惜,只为着死后无人记得罢了,并无诉说徐主母不好之意。不过袁姬倒哭晕了几次,想来,是真情实意。犹记得建安四年初见袁姬之时,还是一副精打细算的模样做派,云素甚至说是沾了玉玺的光才得以入府。如今我倒是觉得她精明强干之下,还是有几分真情的。只对着那些真心念她待她之人罢了。”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一恍惚,云纨已经在皖城待了三年有余。

“止戈算着年龄,也是到了垂髫之年,不知你教导得如何?何日才能带着止戈回吴?我们也好见见。”乔陌想不出还要写些什么,便结了尾,封好信。准备找个时间给她寄送过去。

上次云纨来信还是听说金鸣坊要演皮影一事,如今步练师已经不演皮影了,一则是吴县百姓兴致寥寥;二则是步骘同楚氏商定了要给她议亲。

步练师找乔陌抱怨过议亲一事,“真不想议亲啊,嫁作他人妇,就再也没有自己了。”

乔陌沉吟道:“女子终归是要嫁人的。”

步练师恨她一眼:“怎么就没见你嫁人?”而后又好一番哭天抹地地哀怨道:“嫁了人,就有好多事情要做,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自由了。”

乔陌安慰道:“有个人照顾你了,不也很好吗?”

步练师摇摇头,“谁知道呢,我不求能多照顾着,只盼能和睦一点就是了。”

乔陌怅然道:“谢夫人生前,也是万般贤淑的,同主公相敬如宾,难不成你喜欢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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