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山(59)
杨凡所住的这边叫南巷,也叫新收巷,意思是专门用来关押刚投牢犯人的巷子。听说东巷和西巷住的全是老囚犯,南巷住的则全是新收犯人,北巷是供全监狱关押违规违纪犯人的禁闭巷。经过了解,杨凡还知道,每个巷都设有若干名监督岗,他们都佩戴有监督岗标志,主要职责是登记检查进出本巷铁门的每一名犯人,负责本巷内的监管秩序和监管安全,并随时同当天的值队长保持联系,汇报有关情况。而且,按照规定,在监狱里,所有犯人对监管他们的警察有明确领导职位叫职位,没有职位的一律称呼队长。
待学习结束之后,杨凡本想上床睡上一觉,但何强制止了,何强说,按规定未打就寝铃,所有犯人均必须自觉保持其个人内务整齐干净,不得随便提前上床睡觉。由于是刚来,没有其认识的人可聊天。没法,杨凡只好拿上那个小凳子独自看电视去了。
杨凡在看电视的时候,突然听到何强在叫自己,于是,杨凡又拿起凳子走回十号监仓。
“杨凡这是中队给你发的床上用品,供晚上睡觉用,从明天开始你要把自己的内务整理好。另外,还发给了你一套囚服,以后每天必须身着囚服参加学习和集训,所有这些都是监狱规定,必须要遵守的,知道吗?”何强说。
“知道,不过,对不起,我想问一下,所谓整理内务,是不是要做得像你床上那样就行?”杨凡谦虚地问。
“不错,能那样就行。”何强答道。
“另外,集训是不是要搞队列操练?”杨凡又问。
“没有错,今天我们已经开始了,到现在两条腿仍感到有些酸溜溜的。”何强说着,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这时,杨凡从自己衣服口袋里拿出半包“555”牌香烟,从中抽出一支递给何强,自己也点上了一支。
“阿强,以后如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的,请多包涵,也请多关照。”杨凡谦逊地说。
“没有问题,我只比你早来了二十天,对这里情况只比你多熟悉一些罢了。”何强答道。
“不知要买日用品,该如何买?”杨凡问。
“这里是每个月购一次物的,不过你属刚来,等明天你找机会托刚才检查你行礼并带你到十号仓来的那个人到中队统计那里问一下,看是否存有现货。他叫何平,与我同姓,大伙都叫他平哥,他是我们这条新收巷的犯人副组长,权力蛮大的。”何强又说。
“噢,是这样,谢谢你啦。”杨凡客气地道。
就在这时,有一名杨凡并不认识的犯人来找何强聊天来了,他一爬上床就说:“阿强,你们在聊些什么?”
“聊什么?聊女人呗。”何强笑道。同时又对杨凡介绍道:“他叫钱有信,新疆人,严格地说,他是一名从小生活在新疆的汉人,是我们这条巷严管队的。你对他可要小心哟,他是二进宫的老条子了。”
“阿强,你怎么能这样说呢?这位老兄是谁,你也该替我介绍一下嘛?”钱有信笑道。
“对了,很抱歉,我忘了介绍,他叫杨凡,是新投牢的。”
“听说最近又有一批犯人要送到新疆去劳改,你知道么?阿强。”
“听说过,但不知是不是真的。”
“要是真的就好了。”
“你当然高兴,可以回家乡劳改了。”
“你说得不全对,你不知道,在新疆劳改比这里好哇。”
“这么说?”
“你想,在新疆监狱劳动主要是放羊,天高地阔,多自由,多好呀。”
“可是,放羊也不是一件容易做的事呀?”
“你不知道放羊的滋味,那是很开心的事哩。”
“你是不是发癫了,放羊有什么好开心的?”何强笑骂道。
“我告诉你们一小秘密,当你们知道了这个秘密之后,你们就会明白我的话一点不假。”
“什么秘密?”
于是,钱有信压低声调说:“你们知道吗?与正发情的母羊做那种事,别有一番味道哩。而且,发情的母羊特别通人性,竟然会主动配合你的动作。”
“你是不是过去曾干过这种事?”
“那还用说。你想想,我第一次坐牢时,才刚刚满十八岁,你知道十八岁对男人将意味着什么?这种年纪的人对那种东西需求是最强烈的,对吧?”
“再难熬,也不应该去干那种事呀?”
“说实话,起初一开始,我也没有这种想法,后来有一天,我躺在草地上正准备睡觉,可就在这时,我身旁的一只公羊和一只母羊突然干起来,见此情景,我睡意全消,竟坐了起来观看。也是生活太枯燥无聊了,我环视四周,见除了我就是自己身边的这群羊,于是,我竟然莫明其妙地萌发了想试一试的念头,谁知一试就上瘾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从此以后,我喜欢白天特别是大睛天,喜欢跟羊群待在一起,反而不愿天黑,不愿回到监仓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