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没有在一起+番外(92)
“章舟,一定要考好啊。”
考试到最后一场,邵江洲与楚涵他们一起在考场外等阮知荷。铃声响起,阮知荷将东西收好走出教室,她拥挤在人群里,被人推着往下走。就像是一个人死去又活过来,所有的压抑都在这一天画上句号。
阮知荷有些无所适从,直到听见楚涵叫自己的声音,视线才终于有了焦点。
“怎么样?”楚涵跑到阮知荷面前抱住她,黑子在她们的身后,假装吃醋地想要扒开楚涵的手:“媳妇我也要抱抱。”
阮知荷看向邵江洲,心头一暖:“十拿九稳。”
身后有人叫自己,声音由远及近,带着几分郑重:“阮知荷。”
于是阮知荷转过身,一众人一起看向他。黑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青天白日哪里来的月亮?”
楚涵也跟着揶揄:“章舟,中考让你这么有压力吗?”
章舟跑到面前,对着他们笑笑,不置可否。然后他看着阮知荷:“阮知荷,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两个人走到一旁的树荫下。章舟先是认真端详了阮知荷好半晌,他有些不自在,挠了挠自己的光头:“阮知荷,我要出国了,我觉得米字旗和我们的五星红旗比起来,还是我们的五角星好看。”
那一天,章妈妈在医院给自己化了一个十分好看的妆。她拿着镜子仔细为自己描眉。给自己选颜色最亮的眼影。整套妆下来,她花了一个多小时,她的眼睛一直红红的,仿佛随时都会有水从里头渗出来。章妈妈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咧嘴微笑,然后又装模作样地吓唬:“你可不许哭,小心花了我的妆!”
章爸爸很快来接她,西装革履,皮鞋擦得铮亮。他脸上的胡子终于剃掉,又变回了原来那个很干净的男人。
章妈妈走到他跟前:“我原本是想打扮成十七八岁的样子的,可是你看,人不不服老都不行,照镜子的时候才发现原来眼角多了那么多鱼尾纹。”
章爸爸就俯下身看,手指搓摩过章妈妈的眼角:“咦,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你今年不是十八岁吗,哪里用得着打扮成十七八岁?”
这个男人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把她逗笑,章妈妈有片刻走神,造化弄人,为什么他偏偏要用这些花言巧语去哄别的人?
之后,两个人手挽着手逛街、吃饭、看电影。身后有年轻的孩子们议论:“某某某,我们以后也一定要像他们那样好,好不好?”
“好。”
二人都听见了,十指相扣的力度又用力几分。章妈妈说:“我要吃冰淇淋。”
章妈妈说:“我要那只米妮的热气球。”
章妈妈说:“这对戴在头上的兔耳朵好不好看?”
然后章妈妈说:“结婚证带了吗?”
“嗯。”
“那我们去离婚吧。”
他们手牵手走进民政局,工作人员甚至以为他们因为兴奋排错了队,善意提醒:“那边才是结婚的。”
“我们是来离婚的。”
少不了劝慰:“婚姻不易,且行且珍惜。”
这样浅显易懂的道理怎么可能不明白,只是,他们都要放彼此一条生路。章爸爸净身出户,他说,这样他多少能够安心一些。
“他忘了,我妈早就因为他十年如一日的宠爱变成了近乎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不会做家务,不会洗头,袜子鞋子原本都是他帮她穿的……他这一走,我妈会有多难过。”章舟的表情终于不再似以往那么冰凉,眼里浮现着迷茫与无助。
他回过神来,郑重其事:“阮知荷,答应我,照顾好你自己。”
阮知荷点头。
章舟接着说:“如果,如果他欺负你,尽管告诉我,我飞回来帮你揍他。”
“你又打不过他。”阮知荷觉得自己鼻子被堵住了,连说话都带鼻音。
章舟十分傲娇:“打不过也要打!”
最后,章舟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儿,他催着阮知荷走:“我怕你看着我的背影会哭鼻子,我最怕看到女生哭了。”
他看着阮知荷的背影,觉得自己的胸膛被人挖开一个大洞。在这六月的天里,其实,他真的真的很想对阮知荷说,嘿,狐狸,你欠我的那条围巾,现在也该给我了吧。
第七十一章 闹事上
早晨五点的时候,闹铃如往常般响起。阮知荷鲤鱼打挺般坐起来,惺忪着眼睛抱着被子环视自己的房间好久才逐渐清醒——她毕业了,假期开始,再也不用为了早起把手机铃声定的比学校里的起床铃还要早。
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失落,空空荡荡,仿佛三年来的日日夜夜也没有那么漫长煎熬,只是不经意间打了个盹,三年一晃而过。
楚涵的电话打进来,阮知荷接起:“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