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没有在一起+番外(87)
龙虾店的老板因为收到假钱和老板娘争吵,阮知荷与章舟有些尴尬地走进去,他们才勉强停住,都面色不虞,别扭着谁也不看谁。
阮知荷请求老板娘在龙虾里放很多辣椒,是黑子告诉她的,味蕾上的刺激可以麻木心里的痛苦。章舟坐到她对面,自始至终没有说自己不吃辣,以及他海鲜过敏。
阮知荷到旁边的冰柜里提来两瓶啤酒,又拿了开瓶器撬开瓶盖。她把其中的一瓶推到章舟面前:“敬你!”
“敬我什么?”
“敬你前程似锦!”
章舟眼里有深意,像墨汁,沉闷又浓郁,黑黑的化不开。他嘴角擒着一抹很清冷的笑下巴处长着青色的胡渣,有点儿像大人了。章舟什么也没说,将酒倒入手中的玻璃杯,仰头喝下。
阮知荷将自己手里的酒杯也满上,再次将胳膊横到章舟面前:“敬你苦尽甘来!”
于是章舟又将自己的酒杯倒满啤酒,悉数喝下。
章舟面前的桌子上是由龙虾壳堆起来的小山,阮知荷的碗里,龙虾肉却多到快要满不出来。显而易见,阮知荷有些醉了,只见她下巴抵着桌子,把龙虾肉喂到鼻孔里去。
章舟笑得十分无奈,他拨开桌子上数不清的啤酒瓶,脚步有些虚浮地坐到阮知荷身边。动作轻柔地夺下她依然使劲往鼻孔里塞的虾肉,又抽了纸巾仔细地为阮知荷擦干净脸和沾满油的手。
阮知荷有一点,经常让章舟想不明白——明明是闷葫芦的性格,且酒量也不行,却十分喜欢用喝酒这样粗鲁地方式,快意泯恩仇。
他将阮知荷已经软得像是没骨头的身子掰正:“以后不许这样同别人喝酒知道吗?”
阮知荷就睁开眼睛来打量他,半晌,不太高兴地皱了皱鼻子,又往一边的椅背上靠去:“你又不是邵江洲,你凭什么管我?”
章舟愣住,他将阮知荷的身子掰回来,继续威逼利诱:“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去告诉邵江洲。”
“我答应你。”
章舟付了钱,将阮知荷背到身上。出门的时候,天边有夕阳,空气中是没有散去的热。在之前章舟特意将外套从书包里拿出来盖在阮知荷的身上,并且遮住她的头。下午,街上还有很多人,章舟背着阮知荷在人行道上走,来来往往的人都看过来。
章舟面无表情,额角有汗水顺着脸滑落到下巴。有私心的,他不想那么快就打车送阮知荷回家,于是偏过头对趴在肩头已经不清醒的人“商量”:“等我背不动你了,在叫车送你回家好不好,狐狸?”
阮知荷:“……”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总算打心里开心起来,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猫。
章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背着阮知荷走了多久,肩上的人很乖,始终安静地趴在,有时候会梦呓似的哼哼几声邵江洲的名字。
章舟苦笑着逗她:“你是不是只记得一个邵江洲?”
以为阮知荷又睡去了,却在不抱期待的时候,听见她轻轻地“嗯”了一声,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答案。
嘴角努力向上扯了扯:“我知道你一定也还能记住章舟,阮知荷,你会记住我吗?”
这一次,背上的人再也没有回答。
章舟背着阮知荷继续走,身边的人由多到少,身边的景象也由店铺到民房再到田野。他觉得自己走不动了,就停在树荫下休息,与阮知荷相互紧贴在一起的皮肤感觉得出来的潮湿与闷热。章舟心里抱歉,觉得自己像是趁着阮知荷喝醉,占了她许多便宜。
身上开始瘙痒起来,艰难转过头瞥见手臂冒出的红点。章舟将阮知荷放到大石块上,将外套在她身上套好,然后拉好拉链。这才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叫车,视线发晕,章舟伸手碰了碰额头怀疑自己开始发烧了。
“唔……”阮知荷扶着额头坐起来,迷茫地环视四周,不大的房间,靠门的雪白的墙壁上贴着一张周杰伦的房间。瞳孔蓦地放大,她怎么会在自己的房间里?
时间有一瞬间的静止,阮知荷抱住脑袋缩成一团,只觉得耳边哄哄作响,仿佛有人趁她不注意在她耳朵里塞进两只马蜂窝。
暮色四合,无人的马路上,章舟的脸红得很不正常。他对着已经醉得不太清醒的她,先是笑,那是一种很天真的笑,不设防的,牙齿都露出来。可是笑着笑着,就有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章舟的眼睛里满出来,顺着脸庞往下滑。
阮知荷,其实我才不稀罕什么前程似锦!
邵江洲真的能够保护好你吗?我有点不放心呢。
阮知荷,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第六十七章 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