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没有在一起+番外(50)
喜欢着不喜欢自己的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那和死去有什么区别?
这天晚上,黄毛再没有发来短信。阮知荷一直强撑着睡意等他,却是在第二天大清早,黄毛给她打来电话:“周三带你去酒吧玩,来吗?”
她好像听不出黄毛语气里故意的揶揄与试探,声音平静:“来。”
第三十七章 酒吧上
那真是一个非主流横行的时代,阮知荷在个性签名里写:幸福请了假,漂流在何方;若不曾迷茫,又何来悲伤?
诸如此类矫情到令人发指的句子,她反反复复更新过几十条——在遇上邵江洲之后。
那个年纪做错事情,大人往往会痛心疾首地骂道,哦呦,啧啧啧啧,怎么会这般不懂事?真是把羞耻心都丢掉了!
他们没法理解少年们的所有选择,也不在意少年们疯狂背后的深意。倘若你成绩还不错,仍有希望为学校争得荣誉,兴许老师们还会自以为大发慈悲地伸手拉你一把,提醒你该悬崖勒马。假使你已没什么用处,在所有人眼里,你都是能坏一锅好粥的老鼠屎——这个孩子疯了,并且无可救药!
十几岁的人,双脚已经踏出童年,哪里会真的不谙世事。只是大人们认为的那些举足轻重的小事,对那时的少年们来说,每一件都关乎生死,一念成佛,转念成魔。
阮知荷睡了一个上午,章舟很担心她。其他的任课老师原本是不满的,又想到阮知荷平时的表现与突出的成绩,态度缓和下来。阮知荷不可能这样离经叛道,这样的想法先入为主,他们甚至早就帮她找好借口,一定是身体不舒服。
当然,这般想,也是这般问的。每一次上课,总有老师过来,轻轻地拍拍阮知荷的肩膀,语气里有淡淡的关心:“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
阮知荷对着他们的眼睛,面上装出虚弱,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有点儿头疼。”
“那要去医务室看看。”
“不用不用,我趴一下就好。”一下又一下的累积,便被她顺利趴在桌子上小憩了四节课。
再醒来,教室里只剩下章舟在她身旁。见她睁开眼,少年不由地松了一口气,眉头凝着担忧:“你怎么了?我,我去医务室帮你问了情况,老师说还是要你自己去看看。”
阮知荷顾左而言他:“你怎么不去吃午饭?”
“等你。”章舟微微低下头,“可是我又不敢轻易叫醒你。”
阮知荷的心头微微一暖,也有愧疚,她试探着问:“章舟,如果我变坏了,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章舟自是不懂得她话里有话,仅一句便便安抚了阮知荷的惴惴不安:“不管你变好变坏,我会一直在的。”
这句话,像是告白,害得章舟没来由地微微红了面颊。
章舟还没来得及在说什么,阮知荷的手机屏幕闪烁起来,只听阮知荷接起电话,嗯嗯啊啊了几声,再挂断,她看向他,似乎抱着很大的决心:“章舟,我下午的课不上了。”
“你是不是很不舒服啊?要请假吗?我陪……”
章舟的手足无措被阮知荷无情打断:“我没有不舒服,我只是不想上课。章舟,我要走了。”
章舟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恐慌过,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阮知荷翩跹的衣角挠在指尖,却只来得及握住一室冰凉的空气。
阮知荷是翻墙出去的,黄毛在墙下接住她。他替她仔细地戴上安全帽,俯过身来笑着凝视她的眼睛。
“怎么了?”
黄毛摇摇头,笑着在她的安全帽顶摁了摁:“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那时候的酒吧倒比不上现在的富丽堂皇,反而像迪厅,三四十岁的成年人在光线昏暗的角落里调情,看不清晰彼此的脸。
后来,阮知荷向楚涵形容,黄毛于她,就是一只潘多拉魔盒。
黄毛将一条胳膊搭在阮知荷的肩上,情形与那天在台球室有些相似,一路往里走,总有人过来与他打招呼,男男女女,形形色色的人。
“声音有点儿吵。”阮知荷忍不住地皱皱鼻子。
黄毛附了耳朵到她嘴边:“什么?”
“我说,这里好吵!”
“你说什么?”黄毛对着她摆摆手,“说大声点,我听不见!”
阮知荷作罢,将头扭到一边,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刚才说话的时候,自己的嘴巴亲到了黄毛的耳朵。黄毛看她一眼,脸上多了一抹狡黠的笑。
有长发美女晃着酒杯走到他们面前,她瞄一眼阮知荷,似笑非笑:“黄毛,你现在的眼光越来越差了。”
黄毛漫不经心地将她推到一边:“变差了么?还有比公交车更差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