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没有在一起+番外(47)
“丫头,带你去玩,怎么样?”
“去哪儿?”
“你不敢?”
“有什么好不敢的。”
如果有人问阮知荷有什么天分,阮知荷想,撒谎这一项技能一定排在首位。她同阮旭说,她要去一趟书店,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木讷,目光坦然。
下一刻,她却坐在认识不到半小时的男人的摩托的后座上,双手抓着他的棉衣。又在他三番四次故意使坏下,因为惯性,两只手环住他的腰杆。
“卑鄙!”
“丫头,你说什么?”
风在耳边的声音很大,擦着脸过去,非但不干燥,是潮湿的冷。阮知荷无视他的快活,狠狠地重复一遍:“我说你卑鄙!”
男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丫头,你懂什么?成年人的世界都这样,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你多大?”
“二十了!”
“……”
真的是一个很乌烟瘴气的地方,大大的台球室里,烟雾缭绕,每一次呼吸,都感觉自己在烧烟。
黄毛带着她进去,里面的人就看过来:“黄毛,来了?”
“来了。”
阮知荷呷呷嘴,原来真的叫黄毛啊。她下意识环视一圈台球室,鱼龙混杂的地方,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社会上的人。
不管男女,都烫染着头发,黄的黄,红的红,发型倒是相似,是当下最时兴的,虽然在很久很久以后,这种发型被人笑称为非主流。可在那个时候,有这种发型的人,一般人是不敢惹的,他们是大多数人既畏惧又厌恶还瞧不起的那类人。
黄毛发现阮知荷没跟上自己,回身来拉她,脸上挂着懒散的笑,像是在逗弄自己中意的小猎物:“丫头,你在想什么?”
阮知荷睨他一眼,拉开彼此的距离,实话实说:“你们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黄毛知道她意有所指,揉揉她的发顶:“真正在社会上混的人是很讲究的,穿西装不奇怪。那种穿得邋里邋遢,还到处惹是生非的,才是真正的小瘪三。”
差点就脱口而出,后面这一句说的可不就是你自己,不但穿着拖鞋,还露着一小截屁股腚子。总叫人看着不舒服,还要担心你会不会冷这样的问题,无端勾起别人助人为乐的欲望,将你把裤子往上提一提。
两个人一前一后继续向里走,每经过一张台球桌,就有人和黄毛打招呼。阮知荷跟在他身后,免不了也被人打量。一个纹着花臂的男人与黄毛开玩笑:“我靠,兄弟不是吧你,连小学生都玩?”
黄毛就停下来,扭头看看阮知荷,冲男人摆摆手,又继续往里走。
阮知荷亦步亦逐地跟着,她这时才不得不承认,像黑子他们这种,充其量只能说是不学好,不爱学习,跟黄毛他们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尽管他们没有黄毛嘴里说的那么不堪,有的还很帅,但阮知荷依然肯定黑子他们那种人分明就是黄毛嘴里所说的小瘪三的一种。
她不自觉加快了脚步,伸手抓住黄毛的衣角:“你带我混吧,抽烟打架喝酒我都会……我交往过许多男朋友。”
黄毛似笑非笑:“没想到小学生还是个老手。”
“我不是小学生。”
黄毛审视着阮知荷,似乎在揣测阮知荷话语的真实性。这是一个很煎熬的过程,阮知荷知道,和他们打交道,就要棋逢对手,要她承认自己是什么纯情少女,并不会给她加分,反而会让他们给她贴上很蠢、很天真、很好骗这样的标签。
她执拗地等着,正当她以为黄毛要宣布自己的决定的时候,黄毛却伸出手揉揉她的发顶,一张脸笑得温柔:“丫头,这条路可没有回头路。”
第三十五章 世界和平
“为什么要回头?”
黄毛挑挑眉,自顾自笑了。阮知荷觉得自己好像一只误入歧途的羔羊,在黄毛的循循善诱下,即将被剥离怪圈,心不甘,情不愿:“丫头,你刚才说的那些,对我们来说都是小儿科。你看看这台球室的人,十之八九都进过局子,身上背着人命呢。”
他最后深意地看一眼阮知荷,包容地笑笑,走到最里的那张桌子,和那里的人挨个打了招呼,开球。
“黄毛,你新马子?”
黄毛笑而不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他们玩的时候,阮知荷就在旁边看着。黄毛其实算得上是个帅气的人,眼睛深邃,鼻子挺拔,嘴唇倒是很薄,按着乡下迷信的说法,嘴唇薄的人,最薄情。
但是他也不修边幅,胡子拉碴,一点儿也不像才二十岁的人。而且,他给人的感觉是肮脏、颓废、不健康的,尽管他貌似很爱笑。
同一桌唯一的女生买了橘子汽水给阮知荷,女生们的友谊迅速建立。她问她:“小妹妹,你几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