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没有在一起+番外(46)

作者:赵二宝

到阮旭家,恰好赶上午饭。一如既往的客气、疏离,后妈走过来抱抱她:“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外面风大,吹的。”

“嗯,穿得是有点儿少。你们女孩子呀,这个年纪要当心嘞,不要只顾着风度,不要温度。”

阮知荷对着后妈笑笑,又乖巧地点点头,后妈总算放过她,不再唠叨。

雷雷五岁了,站在一边眨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她。然后转过身跑进旁边的房间,再出来,只见他哼哧哼哧费力地拖着一只大纸箱,屁股向上一翘一翘地,说不出的可爱。等把纸箱拉到阮知荷面前,他就过去牵阮知荷的手:“雷雷的,都给姐姐。”

吃过午饭,阮知荷陪着雷雷坐在客厅的沙发。雷雷神秘地靠过来,奶声奶气:“姐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阮知荷配合地将头低下去,雷雷的两只肉胳膊立马顺势圈住她的脖子,嘴巴忙不迭送上来,啵儿一声亲在了她的脸上。

阮知荷下意识就想去擦脸上的口水,雷雷却就着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又亲了一下,笑得鸡贼,露出四颗虎牙,活脱脱的小流氓:“我在幼儿园里就是这样亲到小美的。”

“小美是谁?”

雷雷的鼻子里吹出一个大鼻涕泡:“小美是雷雷的女朋友。”

“……”

第三十四章 黄毛

雷雷被后妈哄着午睡,阮知荷与阮旭坐在一起,相顾无言。她想了想,还是站起来:“我去外面透透气。”

阮旭僵硬地点点头,问得小心翼翼,连声音都很轻,仿佛怕声音大了会惊到什么东西似的:“就在门外?”

“嗯。”

在屋外的阶梯上坐下,阮知荷看一眼紧闭的大门,安心掏出烟来,红双喜的牌子,她抽不起中华。有时候她会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抽的不是中华,所以她始终没法理解邵江洲为什么爱抽烟。她抽烟是为了靠近他,那他呢?

她老练地把烟点上,不知道是不是会抽烟的人都有这种感觉,烟抽多了,嘴巴里是苦的,尼古丁破坏味觉。

对面别墅里的铁栅栏里,圈着一条藏獒。阮知荷看它,它也看着阮知荷,一人一狗两道不同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说不出的诡异。

脑海里慢慢浮现出一个画面,若隐若现——凶巴巴的癞皮狗被铁链栓着在门里,半大的男孩站在门外,他的脸紧紧贴着铁门,视线透过窄窄的门缝与那条狗的相聚,癞皮狗龇牙咧嘴,冲着他狂吠:“汪汪汪!”

男孩同样不甘示弱:“汪汪汪!”那样子要多贱就有多贱。

一人一狗隔着一道铁门汪来汪去,谁都不服谁。那个男孩,叫张淮北。

“靠!”香烟无声燃尽,烫到手指。阮知荷忙丢开,对着手指吹了吹,又点了一根在手里,她猜想自己此时此刻看上去一定特风尘——回忆催人老。

从对面别墅里走出一个男人,男人高高瘦瘦,有些驼背,还染着一头黄发,看着落拓。那个时代,对于学生来说,这样的人就是社会人了。

阮知荷的视线被他吸引过去,却见他趿拉着棉拖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她下意识将烟碾到脚底,阴影覆盖下来。

“你在抽烟。”声音并没有料想中的好听,没有邵江洲的冷淡磁性,也没有章舟的温润干净。是一种油腻的嗓音,大概吃多了地沟油。

“嗯。”

“你为什么要把烟藏起来?”黄毛意外不介意她的冷淡,饶有兴致地问她。

“我没有藏。”阮知荷坦然移开自己的脚,将被自己碾灭的那半根烟踢到黄毛的脚边,“让别人抽二手烟是一件既不道德又没礼貌的事情。”

黄毛朗声笑起来,又说:“我从来没见过你。”

“我是来这里做客的。”几乎不假思索,阮知荷漫不经心地耸耸肩,心里仍旧不确定,是不是麻木就意味着不在意了。

“丫头,你叫什么?”

“狐狸。”

黄毛闻言俯下身来,仔细端详阮知荷的脸,他身上浓郁的烟草味却叫阮知荷不住皱了皱鼻子,眼里闪过厌恶:“长得还真像狐狸精。”

“说得你好像真见过狐狸精一样。”

黄毛愣了一下,一边摇头一边轻快地翘起嘴角:“小丫头,嘴巴倒是厉害。”

命运是一种未知又脆弱的东西,当你经历了某件事,或遇见某个人,你的生命轨迹就会在那一刻发生不可逆的改变。不管是遇见还是告别,黄毛始终不曾在阮知荷心里留下过痕迹,他只是意外蒙在阮知荷心头薄薄的一层灰,被时间这阵风轻轻一吹,就散了。但又无可否认,他是阮知荷的人生这条射线里的一个重大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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