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没有在一起+番外(40)

作者:赵二宝

黑子在小圆桌前,左等右等,等得心焦,只觉得神思不定。

突然听见楚涵喊他。忙起身冲过去,一把将门拉开,楚涵端着一锅鱼汤小跑进来,兴高采烈:“黑子,今天有你最爱的鲫鱼汤唉!”

黑子伸手去接:“手没烫到吧?”

“没呢。”

黑子后知后觉,楚涵说的一次性筷子呢。他瞟楚涵一眼,正好和楚涵的视线撞到一起,楚涵不解:“怎么了?”

“没……”楚涵为什么又不生气了呢?

他放下鱼汤,把楚涵的手拿到手里看:“以后这种事情直接叫我,万一烫到怎么办。”

“好。”楚涵乖巧地应下,看着黑子低垂的额头和微微皱起的眉峰,满心欢喜。大概连她自己都忘了,前一刻她还在和黑子闹脾气。

周五、周六难得放晴两日,周日又下起雨来。一天当中好像丢失早晨和中午,只剩下昏暗,任何一个时刻都是傍晚。阮知荷和奶奶相对坐着吃午饭,她吃得很慢,但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她是把饭咽下去许久,才又重新往嘴里送一口饭菜——阮知荷不敢吃快,奶奶衡量她吃饭的多少,不是取决于她吃了几碗,而是依据她吃饭的快慢。如果她吃得快的话,奶奶就会要求她一直吃,直到她自己也把饭吃完。

韶光易逝。雨势渐小,淅淅沥沥,空气中似有水雾,墙角的路灯早被点起,灯光昏暗,阮知荷抬头看去,觉得那一团一团的黄晕像是蜘蛛网。

她把书包背起,刚准备拉开门出去,奶奶便追出来,手里拿着一件棉背心:“哦呦,怎么穿得这么少?别讲讲讲不听,叫你多穿点就多穿点,快,把这个也穿进去。”

阮知荷瞥一眼棉背心,她记得这件棉背心原来是奶奶自己穿的,花花绿绿,可不就是老年人喜欢的款式。想也不想便拒绝:“我不穿。”

这下可好,奶奶完全像被点着的炮杖:“不穿,不穿,鸡蛋挑骨头不啦你?有病有痛你不要来和我说……”

阮知荷无奈地夺过棉背心塞进手提袋:“我到学校里穿。”趁着奶奶还没有说出更难听的话,她拉开门,撑了伞跑出去。她低头看自己周六新买的粉色棉袄,哪里还能包裹住更多衣服?她宁愿挨冻,也不愿意把它穿得撑起来,失了美感。

第三十章 什么都不是

独自走在防洪大坝上,雨真的很小,即使落在伞面上,也几乎没有声音。阮知荷喜欢这条通往学校的必经之路,这条路就像是一个扭曲的空间,静谧、萧瑟、被人遗忘。

路走到一半,她从手提袋里拿出那件棉背心在面前端详许久,原本要把它塞回袋子里的动作突然顿住,四下无人,棉背心被她丢在地上。阮知荷心知肚明,她不会穿它的,带去学校也不会穿的。

远处有人驶了车来,很快就到面前,大概是看阮知荷一个人,中年男人停下摩托,是一张陌生但看着憨厚的脸:“小姑娘你去哪里?”

“镇上。”

“我也去镇上,你上来吧,我带你。”

不疑有他,阮知荷便跨坐上去。心里也不是不害怕的,也不是没想过万一这是个坏人呢,可她实在不愿意再走路。她一边侥幸,一边安慰自己,世界上好人还是很多的,她已经搭顺风车那么多回,一直平安无事。

耳边却响起奶奶的责骂,震得她脑袋轰轰作响:“要死了你,谁叫你乱坐别人车的?拉出去卖掉有你哭的……”

“下雪了。”正忐忑不安,听见中年男人说。

阮知荷抬起头看,灰色的天空里,有一片片的脏东西落下来,和羽毛、棉絮都不相似,倒像那种用纸钱烧尽的烟灰,一片一片大小不一,直到掉到手心,才从灰色变成白的。

男人把阮知荷送到离学校不远的地方,她对他道谢,脚下的踏实感,让她的心缓缓有了着落。

章舟在校门口喊她:“狐狸,狐狸……”距离隔得有些远了,声音传到这边零零碎碎的,听不真切。

等她走近,章舟还站在那里:“原来真的是你!我差点儿以为自己叫错人了。”

“唉,狐狸,那个人是你爸爸?”章舟跟在阮知荷身边,与她保持一样的步调。

“谁?”阮知荷一时没想到,脑子里自然而然地浮现起刚刚那个骑摩托的大叔,又说道,“不认识的。”

“唉?”章舟挠了挠头,声音突然低下去,“你穿粉色还真好看。”

她一直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都和硬币差不多,只有正反两面,情感如是。爱就是爱,不爱便不爱,可是暧昧又算什么呢?她原以为的暧昧,是他开始尝试接受,接受她的示好、接受她的靠近……她被窃喜冲昏头脑,殊不知暧昧便是暧昧,不清不楚,名不正言不顺,这应是一种残忍,接受她的好,却不愿意成全她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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