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灰(87)
何光新表情不变。
动作却极快,在钟霜伸过来脚的时候伸手捞了住,惊的钟霜连连后抽。
何光新用指头逗逗钟霜的脚掌,看她连连倒抽气,耳根子都红了,知道这个前几日贴着自己耳朵勾引说:“后天来我房间。”的女孩是如此多变莫测,如流体一般顺着任何形状容器都将改变自己的流向,如此契合又如此让人抓不住,钟霜连着几声稍变了调子,见何光新压根不为所动,她换了战术,干脆坐了下来,把脚放到了何光新坚阔肩膀上。
“你裤链还开着呢,在向我打招呼。”钟霜撑着地席地而坐,两腿在他肩上晃晃悠悠。
何光新掏了烟出来,笑:“你来帮我拉上。”
“想得美。”钟霜歪歪头,眯着眼看向了天边一线光,说:“小叔,我下山以后想读书。”
何光新说:“好啊,读什么呢。”
钟霜挠挠眼皮,“暂时没想好。”
当她这么说的时候,何光新拉过了钟霜的洁白的小手,手长,从她的脚脖子一路捋到了她的膝窝,修长青筋隐现的小臂紧着她的小腿有股异常的痒感。
何光新打量钟霜细长白皙而淡淡瘀青明显的小腿,说:“想找父母吗。”
“不。”毫不出乎意料,钟霜反应极快。
何光新一寸一寸指按在她腿上,一路沿上,凝视。
“挺好,咱们下山。”
“把花姐也捎上。”说这些话的时候两个人声音都刻意压了低,田野之间开阔,因而猪圈砖屋门背里声音响起来格外清晰,都听得到。
“我只是想见一眼。”花姐的声音透着木板门不知道是谈到了什么值得高声激动的事,骤然之间拔高,钟霜将腿从何光新的肩膀上缩下,被对方还拉了一拉,她试了几次没有成功就不管了任着何光新手在自己腿皮肤上摸过来摸过去。
侧耳细听。
钱郎中年纪大了,不如花姐这般年轻气盛,语气不急不缓,沉着冷静中透着好几抹十拿九稳的成熟。
“现在还不是好时机,阿鸣儿子刚要高考,你去这不是捣乱啊?”
花姐停了几秒,方说:“我是见他,又不是见他家人。”
隔着门,钱郎中长叹口气,不胜唏嘘:“你也是痴心,要不这样,你这孩子也快五个月了。你先到香港那边去。”
“香港……到那儿……”花姐怔怔,钱郎中声音放了低又不知是讲着了什么,说着说着两个人的嗓音都压得极低要低进废水沟里一样,旁人听不大清。
钟霜静了一会,没有说话,因为何光新也没动静,她对着木门那边的头转向了何光新。
他在抽烟,吸完了一根注意到了钟霜的眼睛,抬起来。
“走?”声音略有点烟草的气息。
钟霜点点头,起了身:“想不到钱郎中在这儿过了一夜。”
何光新在后头掸掉烟,咬着说:“没事好。”
“我没说有事好。”钟霜一顿,这才发现自己其实心里也不一定这样想,这想法不能深入,她转了一瞬就拍了掉。两个人急匆匆的,昨夜里都没怎么带措施,现在弯腰去看,才发现不知哪家倒霉的田草上湿漉漉。
“好缺德啊,我们。”钟霜看着说。
何光新表情淡定,“粪便都是肥美饲料,何况是男性精华。”
钟霜拍他的手臂,撇撇嘴:“走吧。”
她言罢松了手,踏过门后边的石阶,手放在木板上刚刚一推,想到了什么,往后一退,竖起耳朵静静的听,有小声的啜泣。
5-6
何光新见钟霜停下了,也跟着停脚步,脚边落了一地乱七八糟的藤叶子片,深秋都掉了,七零八落。
花姐推门而出,泪划成了弧洒过半空,星星点点零零落落的扑钟霜面孔而来。
“花姐。”钟霜叫住。
花姐一时半会没瞧见,等听见钟霜话停了下,后知后觉:“霜妹,呃……”眼转一下,看见了后头的何光新。
“光弟也在啊。”
“你们聊吧,我先过去了。”何光新声音带着困乏,嘶哑低沉。
他当然不会往屋子里走,车子还在外头,告了别便往车子里走。
的确,凌晨四五点间睡,六点不到醒,除非钟霜这种躺在下面享受的还真的很难吃消,更何况一夜之间来了两发。
钟霜善解人意,抿抿嘴噙着笑意目送何光新远走,他估计还是有点宿醉,又好像是清醒了。
手里一直捏着什么东西像在回味。
背对着钟霜她都能想象的出何光新那一脸意味无穷耐人寻味的表情。
“花姐。”钟霜转过头细声低语,“你跟我到这来。”
花姐打消满腹疑虑,跟着过去,到石阶下钟霜拉着花姐的手,侧脸过来说:“我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