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剖尸。”

此言一出，众人都愣了，要知道，大唐自开国来便轻减刑罚，这几年连死刑都少之又少，更别说剖尸。

仵作见几个贵人都不发话，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因场面过于血腥，李灵曦等人便在外面等。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封言道便出来了，摊开手里的东西拿给李灵曦看。

“这是个指环？”魏叔玉捏着鼻子，勉强瞟了一眼。

上面虽然沾了血迹，但李灵曦仍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指环倒是普通，只不过上面菱角分明的青金石却极为罕见。

万喜看了看，道：“奴记得这是去岁薛将军大败高昌，带回来的宝物，因极为难得，圣人只赐给了太子妃并几位嫡公主，然后就是我们贵主。”

说着，与有荣焉地挺了挺胸膛。

李灵曦无奈地看他，唯恐你家贵主嫌疑不够大？

万喜忙收了得意的表情，小心道：“因临川公主哭闹，也给了临川公主，还有就是赵王救驾有功，便也赐了一枚给赵王妃。”

“万少监倒是清楚。”

万喜忙谦逊一番，没点本事，怎么伺候贵主呢？

封言道看向李灵曦：“既然是几位贵人所有，下官不好唐突，辛苦贵主跑一趟。”

第四章：慎行很行

宫外只有一位嫡公主，李灵曦自然顺便来了趟长孙府。

长乐公主李丽质是李世民同长孙皇后的嫡长女，下嫁长孙无忌嫡长子长孙冲，因是舅家，夫妻二人又恩爱，也就没有另辟公主府。

听闻丹阳长公主来访，自是惊动了一府的人。

李灵曦进了府门，一眼就看到了当中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李治。

“你怎么在这儿？”

“听闻五姐旧疾犯了，我便来瞧瞧，没想到你也来了。”李治高兴地拉着她的手，就往长乐公主处走，“五姐刚还在问起你呢。”

李丽质人如其名，生得是天生丽质，是位容色绝姝的美人儿，又是帝后的嫡长女，自来备受宠爱，长大后嫁入舅家，夫妻感情也和睦，只可惜，身子有些羸弱，稍不注意犯了凉，便要休养许久。

李丽质面对眼前这位比自己还小上许多的姑姑，委实没有什么感情，也就客气地招呼一二。

“灵曦，你尝尝，这是岭南上贡的方山露芽，五姐府里煎的，可就是比宫里好喝。”

李治端茶递水，无比殷勤，见李灵曦喝了自己递的茶，愈发开心了。

“稚奴，怎可如此无礼，姑姑的名讳你也能叫？”李丽质看不下去，便说了他一回。

李丽质温柔似水，哪怕斥责，听起来也如沐春风，李治不过笑笑，什么也没应。

喝了茶，李灵曦便说明了来意。

李丽质自吩咐了侍女拿了指环过来给李灵曦瞧。

“可是同大哥的案子有关系？”李丽质问。

眼前二人都是同太子一母同胞的，李灵曦也没有必要隐瞒，简单说了一遍，便嘱咐二人不可泄露，也就起身告辞了。

李治见李灵曦要走，赶紧同李丽质告别，追着李灵曦跑了。

李丽质忧心地看了眼李治匆匆的背影，直叹气。

……

出了屋子便看到魏叔玉同谁在说话，魏叔玉笑得十分灿烂。

见李灵曦出来了，魏叔玉忙迎上来，可就是这一让，被魏叔玉挡住的人就这样映在李灵曦眼中。

此男子昂藏七尺，长相俊雅，挺拔如青松，只眉头习惯性地皱起，看起来有几分难以相处。

李灵曦见到他，就有几分怵，正是察院监督御史高慎行。

高慎行率先过来朝李灵曦同李治见礼，两人忙将他扶起，不敢受。

高慎行虽年不过十八，辈分却高，他父亲高俭乃是长孙皇后的亲舅舅，一手抚养了长孙皇后同长孙无忌长大，高慎行乃家中幼子，却是和长孙皇后一辈儿的，李治也要唤他一声舅舅。

李灵曦虽然没有输在辈分上，可却做了大大地亏心事。

本来么两人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小时候两人玩闹的时候还拜了堂，李治就是他们的证婚人，就差洞房花烛了。

李世民同高俭也乐见其成，就只差赐婚的圣旨了。

哪里想到，突然有一天，李灵曦说不乐意就不乐意了，因此把高慎行得罪得狠了，以至于这两年，高御史都对她爱搭不理的，给她使了两年的眼色看。

这大概就是由爱生恨罢！

李灵曦惆怅。

“阿慎也在。”李灵曦笑容软了些，“许久不见，阿慎越发威仪了。”

敢不理丹阳长公主的，大概也只有高御史一人了，掖着袖子看天，就是不看她。

李灵曦已经习惯了，继续道：“前些日子我得了一方端砚，你不是说此砚体轻质柔，温软嫩滑，乃是砚中极品吗？我回去就命人送你府上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