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欲 望者(17)
他把车随便停在院墙外,打开了指纹锁。
好在家还完整,一楼很安静,客厅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侧面的客房门敞开着,里面没有人。
他把外套随手挂在客厅入口处的衣帽架上,转身上了楼。卧室的门是关着的。钟楚寰推门进去时,白纨素正在床上大睡特睡。
听见门响,浅睡的姑娘睁开了眼。朦朦胧胧之中只看见卧室大灯被打开,床对面的工作台上方赫然出现一张被放大的照片。
照片是在码头上拍的,浑浊的海水、远处的脚手架……一艘小船被众人围绕着停在岸边,船身上印着一行编码:CE60。
白纨素迷迷糊糊的脑袋立马清醒了,腾地一声坐起了身,发出一声见鬼似的尖叫。
“这照片、照片!”
“照片怎么了?”钟楚寰站在门口脸色极为难看。
她在自己床上睡觉,还是裸睡。她哪来这么大的脸呢?
白天把她带回来时,分明指着客厅餐厅、一楼客房和客用盥洗室吩咐过:“你的活动区域不得超出这里、这里和这里。”
“这照片,你怎么会有?”她还喘息未定。
“朋友的摄影作品,奇怪吗?”这张照片的拍摄者确实是一名记者,当时刊登在杂志上,那时的标题是《6.20海上事故》。
钟楚寰取下那张照片,随手夹在桌上的一本书里,冷冷瞪了她一眼:“谁让你上我的床的?我不是告诉过你只许在客房睡觉吗?”
白纨素这才注意到自己没穿衣服就坐起来了,连忙拉过被子把身体盖上。
“你那客房是人睡的吗?床单都没铺,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自己收拾房间啊?”
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上二楼,自己铺个床单怎么了?钟楚寰不想理她,喘了一口憋屈的气,就开始解衬衫、解腰带。
“你干嘛啊?”这姑娘突然遇到流氓一样缩在床上,明明她才是流氓。
“我干嘛,这里是我的房间,我要洗澡啊。”他没好气地走向房间里的浴室,“你给我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人物什么的不用太在意,该出场的后面会讲,不会再出场的也会反复播放的~
第7章 野姑娘
“阿菀上学去吧,晚上回来了,姐姐给你做菜吃……让你若云哥哥送你去。”
“什么若云哥哥啊,不是若云姐夫吗?”
“阿菀是不是睁不开眼啊?姐姐给你穿衣服吧。”
林纨在狭小厨房的煤气灶边忙碌,正在做粥,整条走廊里都香气四溢。
姐姐做粥的手法很特别。她会将白米和江米按比例放入清水浸泡,再切一朵银耳、加百合、牛奶,最后放一勺砂糖。
这座距离大海不远的城市大部分的餐厅里都只有咸粥,粥里面放鱼肉、虾肉和小葱。这粥甜丝丝的,不知道是哪里传来的味道,特别的香。
“阿菀,姐姐要出趟远门,你跟你若云哥哥在一起,乖乖的。”
“姐姐,你什么时候回家啊?阿菀一个人害怕。”
“我回来会提前告诉你。”
白纨素缓缓睁开眼睛,盥洗室的水声正好停了。
刚才又做梦了。
这段尘封的旧事总是会出现在梦境里,不知道已经多少年。
当年还叫陈菀的那个小姑娘,被表姐林纨“捡”回了家。早年丧偶的妈妈要生活,在他们那种海滨小镇,带着拖油瓶改嫁是不行的。一个普普通通的早上,妈妈给她留下一个鸡蛋、一碗粥之后出了门,就再也没回来。
独自在空荡荡的老屋呆了两天,林纨骑着自行车来到了陈家。一见到小姑娘,就一把抱住了她。
“阿菀长这么大了?还记不记得姐姐呀,姐姐可想你了。”
比自己大十岁的姐姐是舅舅家的独生女,漂亮又爱笑,是远近闻名的美人。
她怀抱温暖极了,比妈妈的怀抱还要温暖、似曾相识。她的香味和温度,令人昏昏欲睡。
舅舅林俊勇和舅妈薛铃在商店街开一家小批发商店,不光忙碌,生意也是艰难维持,姐妹两人在家,相依为命。
都说长姐如母,可林纨对她比亲生妈妈还要温柔。
有时候,她实在搞不清从小缺乏母爱的自己到底把林纨当成了姐姐还是妈妈,也不明白为什么林纨对她这么好,是世上唯一真正的亲人,却从她生命中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刚刚不是叫你出去了吗?你怎么还没起来?”
钟楚寰没好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白纨素迷迷糊糊,发现自己在梦醒时分神游天外,又睡过去了。
怪只怪这张床太舒服了。学校的硬板床经常把她细瘦的胳膊腿硌得又麻又疼,就算铺了一层垫子也无济于事,这么干净又柔软的床铺她已经很久没有享用过。